第六十八章 意外_白山梦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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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意外

  李狗剩看着那条空的麻包袋子,“气死风灯”昏黄的灯光下,眼见得那条麻包袋子,袋口还是扎得好好的,可袋子中间,却开着个明显是利器割开的大口子!

  李狗剩心里打个突,立即就意识到自己的危险,第一时间抓起风灯灭了亮,很明显,那小白脸已经从袋子里跑出来了,是他自己身上有利器割开了袋子?还是有人来救了他?情况不明,他只知道,如果还亮着灯就是我在明敌在暗,那自己就是人家的活靶子!

  山洪奔腾而来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近,可李狗剩反而不敢贸然扒着坑边爬上去,唯恐一露头,就被人暗算!

  正在思忖如何安全的出坑,耳听目察,上头似乎有动静!李狗剩立即拔枪在手,准备贴身在坑边反击,才发现泥水已经快到屁股了,双脚泥足深陷,别说想轻灵的移动,连想拔腿都不成,越用力反而人越往下沉!

  李狗剩心下大急,莫不是死在自己手里的那些个冤魂,在拖自己的后腿?那一下差点把他给劈了的秋雷,预示的就是他今天的大劫?

  正在拼命的拔腿,头顶传来一声急急的断喝:“洪水快冲下来了,还不上来,找死啊!快上来啊!”

  黑暗中上头突然出现一条黑影,李狗剩差不丁儿就要甩他一枪,听声音看身形,李狗剩就知道这人是谁——李善德!

  “哎!”李狗剩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欢欣,这一声才一出口,李狗剩自己的都吓了一跳,冷酷无情的李阎王,啥时说话这腔调?自己咋就那么乖那么听人话了呢?

  “快!”上头的声音倒是又急又狠,充满了命令的意味。

  这会子,李狗剩倒是急着想爬上去坑去,可脚下软烂,借不了力,坑边的土又松软,手抓上去,抓多少往下掉多少。

  “快啊!”上头的志远,急得跺脚,李狗剩也急,可越急越是爬不出来,脚下的烂泥像是有吸力似的,不断的往下拖他!

  “灯!”上头又是一声呼喝!

  灯?李狗剩心里习惯性的怀疑起来,不知上头这人叫这一声儿,是什么用意,会不会对自己不利。

  那灯刚才灭了亮,被他塞在了壁边高处的一个土窝里,虽有狐疑,李狗剩还是选择飞快的插了枪,然后立即拧亮了灯!

  这李善德不是不知自己是谁,不是不知自己有多大本事,自己刚才差一点就一枪甩了他,他若狠一点,可以趁机落井下石,若想保险一点,也可以悄悄的落跑,只要回到城里,必然就可以发动他所有的力量开始对自己的追杀或是防范,可是,他并没有落井下石,也没有落跑,他关心自己的生死!

  灯光亮起,就见上头银光一闪,李善德手里,竟然有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

  李狗剩好色之外,就是喜欢玩枪,喜欢收藏各种枪械,还喜欢收藏一些精巧的冷兵器。他可是个识货之人,一见那匕首清亮如水的刀光,他就知道,这可是一把有来头的好玩意儿!

  难怪李善德能自己从麻包袋子里出来,可人是被捆了手脚塞在袋子里的,这小子,能用贴身藏的匕首自救,还是很有两把刷子的!

  志远手起刀落,把他背着的书包带子切了下来,甩向李狗剩:“拉住!”

  李狗剩也是个精明的,一看就知志远要做什么,书包的皮带还没甩下来呢,他已经把灯叼在嘴里,空出了双手!

  抓住了皮带,有了借力,李狗剩总算是把腿拔了出来,很快就爬出了坑。

  “跟着我!上高地!”李狗剩吼了一句,就带头跑了!

  志远可不想跟着他跑,只想甩了这王八蛋,可洪水的峰头沿坡路而下,一路冲击阻碍的轰鸣,已经近在咫尺,天黑,自己没灯没火的,看不清脚下,很容易有危险,略一犹豫,志远也就撤脚丫子跟在李狗剩后边,往高地上跑。

  听得身后洪峰峰头已经过去,志远悄悄的就转了个向,准备开溜。

  李狗剩像有后眼似的,眼见他想逃开,立即就回身,一个箭步欺身而上,一手提灯一手就已经把枪抽了出来,指着志远的脑袋!

  “哼!想逃?”

  李狗剩只哼了一声,下头骂人的话还没出口呢,就已经全咽了回去!

  因为虽然他的枪顶着人家的脑袋,可自己也肋下一痛,人家那把银光闪闪的匕首,也已经抵在了他的肋下!

  眼前,是李善德那双带着敌意和冷酷的眼睛!

  “嗬!人疾刀快,还真有两把刷子,不错不错!”李狗剩这会子竟然还笑得出来,把灯挂放在身边的树丫上,并率先撤了威胁,把枪插回后脖,他这可不是为了示好,是为了能空出双手!

  他一直有留意身后,与其说是防身后的人发难,不如说担心身后人的状况。

  他留意到,身后的人,跑得远不如平时轻灵,深一脚浅一脚的,好几次跌跌撞撞的差点摔地上,他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那小子挨了自己一顿拳打脚踢,跑起来气喘如牛,还瘸啊瘸的,显见得内伤外伤都不轻,李狗剩好几次故意放慢了速度,也把灯,提在身后,好为那小子,更多的照亮,生怕他一个看不清,被树根什么的给绊翻了。

  那小子就算是没有受伤时,自己都不惧他,何况这会子,那小子已经外强中干!

  李狗剩先一缩胸脱离开刀尖,跟着就双拳如飞攻了过去!

  两人拳来脚往,十多个回合,李狗剩虽然手臂上被匕首划出了一条血道道,但志远也已经匕首脱手,被李狗剩死死制住,压在了身下!

  李狗剩拍着志远的脸,嘿嘿笑道:“李哥儿,你听好了!我现在可没害你的心,你别惹毛我!不然老子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立马就在这里把你扒光了干死你都成!”

  志远喘着粗气,恶狠狠的瞪着李狗剩:“你敢!”

  “你大爷的,有什么事是老子李阎王不敢做的?”李狗剩叫嚣着,笑得嚣张又邪魅,人被他压在身下,心痒难耐,此时特别的想欺负欺负这小子,李狗剩故意把志远从平躺改成侧卧,然后不再支撑自己的身体,把自己的体重完全的压了上去!

  他知道志远此时的痛处在哪,身侧肋骨可是被他踢得最狠的地方。

  果然,志远痛得闷哼了几声,跟着就是受不住的“啊”的叫了出来。

  李狗剩听了只觉得过瘾,很想更加发狠的向下用力。但他终究没有那么做,反而是双手一撑,以减轻压在志远身上的重量,到发现志远嘴角挂血,更是跳起身子,把志远扶起让他靠着一棵树干坐着,然后去贴身的腰包里,摸出一个小油纸包,用自己的唾液将油纸包里的一点点药粉调好,对志远道:“这是老子花了大价搞回的贼方(即创伤特效散),忒好用,你把衣服撩起来,我帮你敷上。”

  志远死瞪着李狗剩,死捂着自己衣服的下摆,他知道江湖上的贼方是很好的金创药,可他怎么肯让李狗剩给他敷药,还是用口水调的,差不点能把人恶心死!

  “干嘛?嫌我口水脏啊?”李狗剩一脸的轻蔑:“你们这些城里少爷,就知道穷讲究什么卫生,你懂个屁,这东西就是用口水调效果才最好,比用老酒调都好!”

  李狗剩说着,用尾指挑了一点点药粉,涂在自己被志远划伤的地方,然后在志远面前蹲下,拉过志远的手,把油纸包放在他手里:“不想我帮你敷是吧,那你就自己来,敢紧的,这东西调了就得立即用!”

  志远亲眼见李狗剩把药在自己的伤口上用过,看来是好东西,下来还要和这恶人斗,也顾不得恶心不恶心了,把药粉全抹在了自己的伤重处。

  抹完,斜着眼前的李狗剩:“你到底,想咋滴?”

  李狗剩冷哼一声:“问得好!你给我听好了!你小子,竟然敢叫人在金凤家偷袭我,本来是要活活的干死你的,但看你,人还不坏,老子今天就大人有大量,放你一马,你小子,若敢挑唆林有和大鱼和我过不去,或是再敢对我使坏,再落老子手里,老子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志远听了冷笑:“我叫人在金凤家偷袭你?你怎么知道是我?而不是你的仇家?”

  李狗剩听了一愣,死盯着志远:“不是你?我在金凤家落脚,只有你知道!”

  志远冷笑:“只有我知道?哼!堂堂李阎王,一脑子狗屎!我能查到的东西,你仇家查不到?我要是叫人在金凤家偷袭了你,一击不得手,我会大摇大摆的一个人在外头晃荡、保镖都不带一个?我知道金凤家的事,还以为你和那些人交过手,知道他们是你的‘老熟人’,还以为你被仇家追杀得离了长春,原来你把帐全算在了我的头上!”

  志远既恨李狗剩的愚蠢,也暗骂自己的大意,金凤家的事他是知道的,他怎么就没想到要防李狗剩可能误会是他下的手?

  李狗剩也不是个笨的,咂咂嘴,点头道:“不错,是我错怪你了,不是你!如果是你,必然巴不得我死,刚才你就决不会把我从坑里拉出来!”

  志远哼了一声,以为下来李狗剩会为他的误会而道歉,却不想李狗剩满脸邪笑,还死盯着自己,仿佛自己是一道他即将享用的美味!

  志远心一惊,手在身后悄悄摸索着,期望能摸到个石头什么的,李狗剩敢妄动,他就砸他一脑门!

  “手缩回来!”李狗剩笑着说,语气不是多严厉,但他越是笑,志远还真的越是怕。

  不但手不敢再动了,连口袋里放的几块石子,也被李狗剩搜了出来扔得老远。

  李狗剩啧啧有声:“口袋里这些石头子,原来是想招呼在我的头上的吧?你小子胆子倒不小,见到李阎王,不是撤丫子有多远逃多远,竟然还想着和我对着干呢!你干得过老子吗?真是寿星老儿上吊——找死!”

  李狗剩为啥对着志远满脸垂涎三尺的笑?

  因为眼前这小子,并没有指使人在金凤家偷袭自己,他那一颗要跟随志远的心,就又活泛起来,只是如今,少了要志远做自己的箭垛子的心,更多的,是想能和林有大鱼他们一起,跟着这李哥儿,过几天真正开心的日子。

  想着以后有好的东家,有真正的朋友,他心里美!

  李狗剩换了个正形,清清了喉咙,神态认真,语气和缓,一本正经的问:“李哥儿,刚才,你为什么要救我?”

  志远看李狗剩一眼,这杀坯说话,要么是趾高气扬,要么是恶狠狠的,还少见他这么认真。

  志远不正面回答,而是反问:“李二爷,你既然以为是我找人在金凤家暗算了你,你是个从来不把人命当回事的人,为什么不杀了我?把我扔下了,怎么又回了头?以为我被土埋了,还那么发了疯似的想把我从土里刨出来?”

  李狗剩眼神一暗,因为什么?因为自己命苦,从来就没遇到过一个好的东家,也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

  志远双眼瞬也不瞬的盯着李狗剩,一直强势的李狗剩,这会子,倒顺下了眼睛:“因为你是个好东家,我不想让林有和大鱼他们失了你,我把他们当朋友的……”

  “还有,”李狗剩抬眼看着志远:“我昨天看到你带着那几个放马沟的孤儿回熙德堂,你要死了,我怕他们,没人养活……”

  志远大瞪着眼,他再想不到,李狗剩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两人都没再说话,半晌,志远才幽幽的叹息了一声:“想不到,残暴不仁的李阎王,身上竟然还有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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