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事与愿违_穿书后被废太子宠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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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事与愿违

  第七十八章事与愿违

  “跪着,不准起来。”

  星程觉得董溪的这句话冷冰冰的,直接把他心中尚且残留的一点火苗,“啪”的一下,被冷水泼灭得一干二净,一点烟都燃不起来了。

  什么愧疚,什么心疼,不过是星程心里可笑的幻想罢了。

  他渴望在师父的眼里看到这两抹情绪,渴望得到师父的关心,渴望着师父能伸给他一只手,把他拉起来,问一问他背后的伤疼不疼,需不需要上药

  可他实际上得到的,却是董溪一句冰冷的命令——

  董溪让堂堂太子当着这么多奴仆小厮的面,跪在冰天雪地里。

  就像八年前,小星程刚刚从死里逃生,还未从眼睁睁地看着母亲被恶狼撕咬的阴影下走出来,就被歇斯底里的父皇摔到母亲血淋淋的背脊上,怒骂:“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每次在他脆弱、渴望得到关怀的时候,他实际上得到的,都是一顿斥责惩罚。

  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错。

  董溪再次出来的时候,星程本以为董溪会拿出戒尺惩罚他,可没想到,董溪手上拽着的不是戒尺,而是一把铜柄铁身的蓝光长剑——正是星程这几日练功时用的那一把剑。

  董溪浑身都没什么力气,平时都是单手端着剑别再身侧,但他这次却是把长剑软软地拖在身后,宝剑的尖头摩擦着粗木地板,划出星点火花。

  他在星程面前站定后,压抑地咳了两声,懒懒地把剑扔到星程面前,说:

  “褪下鞋袜,舞剑。”

  他顿了一会儿,暗暗压制着窜上来的涩感,道:“不到足肤皲裂,不准停。”

  此言一出,星程仰面愣了好久。

  董溪看着星程那双水光的眼睛,开始在心里自嘲——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师徒情,又要碎成渣了。

  罚跪就罚跪吧,偏偏还要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来斥责星程;舞剑就舞剑吧,偏偏还要他褪履跣足着在雪地里舞剑。

  日后割在身上的刀,估计又要多了吧。

  董溪别过头,不忍心再看星程那双沉入谷底的眼睛,他感到自己的下摆被扯了扯,他听到星程哽咽道:

  “师、师父,能不能......不要在这里,至少要到内苑,不要、不要在这里罚徒儿。”

  董溪冷着脸抽了抽下摆,奈何手上使不出力气,无法把下摆从星程手中抽出来,于是也就作罢,只是嗤笑道:

  “殿下知道羞了?知道臊了?你不是挺喜欢舞的吗?为何为师叫你舞你却不舞了?”

  “不、不是这样的,师父......徒儿违背师令,私自跳舞,还差点连累师父被父皇责罚,是徒儿的错。”星程的眼角沁出了泪,融在寒冷空气里,好凉,“我只是不明白,师父为什么、不肯给徒儿一点点,哪怕只是一点点温暖。”

  星程背后还有新伤,五道皮肉外翻的抓痕暴露在寒风里,好冷;他刚刚才被父皇斥骂了一顿,被自己的父皇狠狠地伤了一顿。

  就像被亲近的人欺负了的孩子,转身跑向另一个亲近的人,祈求得到一点安慰,可最终却只得到更加冷漠的对待。

  “师父说孙娘娘对徒儿虚情假意,”星程的声音小了很多,但刚好能让董溪听到,“可她至少肯给徒儿一点点关怀,不像师父......”

  星程的喉结攒动,他说不下去了。

  师父是过他关怀的,只不过那是他没犯错误之前。

  现如今,违逆皇令和师令,私下跳舞的人是他,差点连累到师父的也是他,他怎么还有脸去奢求师父的关怀?

  他仰着面看着董溪冷若冰霜的面孔,而董溪刚好也转过了头,淡淡地盯着他,眸中闪动着嘲讽:

  “殿下若是喜欢孙娘娘的关怀,那你就去找她啊。”

  “什、什么......”

  董溪蹲下,按着星程的肩膀,小声却一字一句道:“去找那个疼爱你的孙娘娘,让她继续把你宠成一个无才无能只知道欢歌斗舞的废物太子,让你的父皇对你彻底失望把你废黜,让你的大哥登上帝位,而你......”

  “而你,百里星程,你就只有俯首称臣的份!”

  董溪知道这几句话必定是十分伤星程的心的,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被人阴了却仍然对别人如此信任的星程,董溪心中莫名就燃起了一阵恨铁不成钢的烈火。

  这阵熊熊然受的烈火驱使着他自然而然地说出了那一番话,也不管会不会扰乱剧情。

  “师父,我不信你说的。”星程怔忡,“我不愿信你说的。”

  他不愿相信孙娘娘对他这八年来的疼爱和关怀是假的,他不愿把这八年来他仅仅得到的一点点关怀看成不堪的虚伪。

  董溪借着搭在星程肩膀上的力慢慢站了起来,淡淡道:

  “信,或不信,都不重要。要么,殿下就回到东宫,去得到你想要的疼爱,去做你那继母的傻儿子;要么,就拾起这把剑,褪了鞋袜,好好承受你师父给你的惩罚,继续做我的徒弟。”

  气氛和空气一样冷凝僵硬,董溪忽视着星程满目的绝望和不解,在心里祈祷着星程能够听他的话,不要再违逆他了——

  因为星程要是再继续违逆他的话,无论是温和的哭泣或是爆发的愤怒,董溪......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应付的。

  他狠了狠心,越过星程向前走了几步,对着那些趴在地上惶恐不安的侍女小厮们说:

  “今日让你们看一出好戏,看看......我们的太子殿下舞剑的风采。”

  下人们哪敢真的抬眼看太子殿下受罚,董溪一开口,纷纷都把头埋到雪地里。

  董溪冷冷命令道:“都抬起头来,好好看。眼睛不用,剜了算了。”

  此言一出,雪地都比不上太傅大人周身的阴冷了。

  下人们连忙战战兢兢地抬头,一时间,十几双眼睛都聚集在了星程身上。

  他们看着这对师徒,互相都背对着对方,一个站着,神情冷摸,一个跪着,背影单薄。

  董溪不敢回头,他不敢看着星程,哪怕只是背影。他只能故作从容地站在那里,强撑着软绵绵的身体,消化着焦灼不安的内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是等了一个世纪,董溪感受到身边走过一个人,脚步轻轻的,让董溪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那人经过董溪的身边,用极小的声音冷冷道:“徒儿......谨记师父教诲。”

  随后,满地软雪被星程的剑尖掀起,参差扬上,复而飘飘洒洒地落下。

  星程的身影像是一副画一样,在不断扬起、落下、飘洒、旋转的雪花中时明时隐。在董溪有些模糊的眼中,星程那双在冰天雪地里赤着的双足,显得格外刺眼。

  那双脚原本像玉一样通透白皙,渐渐得,被寒风冰雪蹂躏得通红发紫。

  怪不得......怪不得星程方才从董溪身边走过时,没有让董溪察觉到一点动静——因为星程没有穿鞋袜,赤脚踩在雪地上,发不出一点簌响。

  董溪狠狠地闭了闭眼,让星程在雪地里赤足舞剑,也好过原著里,孙氏逼着星程身着单薄舞服在众目睽睽下跳舞跳到天亮。

  星程这几日练功的成果还算显著,一招一式都透着成熟劲厉。挥动间的气息,扇得雪花漫舞、枝桠乱颤。

  渐渐的,有不少梅花瓣落在的白雪上。雪地上,也慢慢地染上了几个比红梅还要鲜艳的血色脚印——星程的足肤,已经在干燥凌冽的寒气中皴裂渗血。

  那血印扎得董溪心里疼,他不自觉地向前走了两步,眉眼处尽是焦灼,说:“可、可以了,停下。”

  声音轻若蚊吟,虚虚的。

  董溪觉得星程应该是没听到,所以才会不遵师令继续舞剑。

  董溪的手不安地抬起一点,眼睛追随着星程舞剑的身影,吞了吞口水,盖住喉间的滞涩,放大了声音说:

  “可以了,停下。”

  停下,别再舞了。不然的话......我会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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