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重大突破_白山梦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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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重大突破

  赵文豪质问志远,他不明白志远为何出尔反尔,不肯装病回家。

  志远的回答大出他的意料:“因为你!因为你中午跟我说的那些话!你说得对,当特务没什么,别真的甘心当汉奸就好,不当特务,哪里能得第一手的消息,哪里能有给狗日的下绊子的方便!你尚还有做事的勇敢,而我,却只想着缩起头来当乌龟!我不会再逃避了!他们现在要抓的,可是我的三大爷!”

  中午时,特训班的学员忙得吃不上饭,每人发了两个馒头,志远向来怕同学的二手烟,躲得远远的,坐在他们正搜查的旅店院子里的石凳上吃馒头,赵文豪借机和他一起,边啃干粮边向他传达李熙的指令。

  当时志远是一下子就轻松了,他巴不得可以装病回家,再不用在森田和其它特务面前演戏。心情放松之下,多口问了一句:“文豪,我看你也是个热血青年,怎么肯进这个班为日本人当特务?”

  赵文豪自嘲的一笑:“进不进这个班,可身不由已,没有老头子,就没有我们赵家,老头子说我心细沉稳,要我进来我就得进来。”

  赵文豪一向沉稳,在人前不显山不露水,可不知怎的,独对着志远时,希望能让志远对他有好印象,收了笑容正色道:“可老实说,我还真的不在乎汉奸的名头,明面上是不是特务有什么要紧,别真的甘心当汉奸就好。最低程度,咱出人不出力,滥竽充数废他一个兵卒,更别说有机会时还可以给狗日的下个绊子什么的!那回那个逃走的犯人,之所以能跑,是因为他捡到片锈锯片,把绳子给锯了,而他之所以能捡到,嘿嘿……”

  说着,赵文豪看着志远,眼睛很亮:“呵,我可是一直都在暗中盯着你的,你啊,有枪毙张建新时枪口抬高一寸的良心,还有为了让犯人能逃跑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的英勇,我可没少在暗里搅动,吸引森田的注意,生怕你被森田发现,这回你头上这伤,我可是对着老头子都帮你打了掩护,说就是踩空了摔的,省得你被老头子骂,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志远听了,对赵文豪刮目相看之余,也在心里自问,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有为三大爷留守下来的勇敢?

  从小到大,三大爷对他的好,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当年秦氏使坏,把自己拘在她的铺子里虐待,每隔三天才准他回家一次,次日还必须天亮前赶回铺子里,是三大爷拍着胸脯说:“远子,别怕天黑路远,你回家,你三大爷的玻璃马车,包接送!妈了个巴子的,不就半年吗!”

  志远很明白,按李熙之令,装病回家,在目前状况下,是上计。即使日后自己是杜志远,与庆文秀早就相识被森田侦知,也好推卸责任,说那时已经主动回避了。

  可他还是决定抗命!

  水台边上,志远对赵文豪道:“虽然我跟在森田身边,也不一定能救得了三大爷,可若不跟着,就连救三大爷的机会也没有了!豪哥,我心意已决,你不用劝我!请给老头子回话,我虽然会小心和克制,但恐怕仍会给老爷子惹下麻烦,请老爷子见谅,如果我出了事,请老爷子不要以我为念,和我划清界线保住李家!”

  赵文豪看着志远,心里百感交集,最多的是懊悔,自己臭显摆个屁啊,惹得这小子改了主意!但也有感动和自豪,原来自己对李大公子,有如此大的影响力,能让他直面生死!

  一时间,心中感动,也悲从中来,但很快,赵文豪就平抑了所有的情绪,一个好的特工,首先就必须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赵文豪严正警告志远:“你这不是伺机下绊子,而是成心和森田斗,你这是把鸡蛋往石头上碰,死路一条!”

  志远已经把衣服拧干放在盆里,端起脸盆准备离开,临走前深深的看赵文豪一眼:“我心意已决,小心保重,见机行事!”

  当晚,赵文豪把志远的话传到李家,李熙听了,脸色阴沉,很久都没有说话。

  书房里,只有李熙和朱厚辉,朱厚辉担心,哥儿如此不知好歹不听话,且不以李家为念,李家受他连累难免,他都怕李熙会心寒要放弃他了。

  李熙猛然捶了一下桌子:“给文豪回话,就两个字:随便!他丫的活腻味了,想死就死吧,没人拦着!”

  朱厚辉没动脚窝子,只垂手恭立,他跟李熙日久,李熙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发脾气,他分得清!

  现在书房里只有他们俩,朱厚辉倒是很想李熙能发发脾气,甚至是掀桌子摔东西,别把烦闷窝在心里。

  可李熙没有再言语,坐在书桌后,眼睛看向沙发前的茶几方向。

  朱厚辉知道李熙在看什么。

  茶几上放着一个洋铁盒。

  洋铁盒里,装的是张惠霖夫人亲手做的红豆酥和莲子酥。

  和这洋铁盒一起送来的,还有一罐君山银针,一件极品水貂皮筒子。

  这些都是昨天由奉天汇华银行董事长张其先送到李家来的,说是中秋的“节礼”,但朱厚辉心里明白,这是东翁通过张其先向李顿调查团转送张建新的文件,张其先把事情告诉了他在大连隐居的老子张惠霖,张惠霖对身为伪国高官的李熙为民族利益竟然冒死传送文件一定是喜出望外,才让夫人亲手制作了李熙最喜欢的点心,并以最快的速度,千里迢迢的送到了长春,那点心朱厚辉尝过,一如既往的好吃,而且很新鲜,既香甜酥软,又入口似飞。

  朱厚辉听见李熙幽幽的道:“给文豪回话,让他告诉善德,六个字:信任!装病回家!”

  “是!”朱厚辉躬身应道,为志远悬着的心算是落了地。

  朱厚辉可不希望李熙放弃哥儿,一方面善德是个好孩子,一方面朱厚辉也了解李熙的心性,如果善德真的死了,日后东翁会因此时的放弃而后悔。

  朱厚辉正要离开,李熙忽然手一招,朱厚辉赶紧凑过去,听完李熙在他耳边的低语,朱厚辉吃了一惊:“东翁,难道你不是只想着骗哥儿回来,而是真的想动**人?”

  李熙吩咐朱厚辉,启动森田贞男身边的“自己人”,一旦案情有重大突破,犯人的去向确定时,第一时间通知李家,这是要动手的前奏,大出朱厚辉的意外,因为之前,李熙已经定调,兹事体大,挨的死碰的亡,李家决不出手。朱厚辉相信,东翁虽然不舍善德,但不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拼。而那个森田贞男身边的自己人,从来不轻易启用,最近的一次,是大小姐李纯在张建新被捕后逃亡,启用了一回,正是知道了森田对张建新的刑讯结果,李熙才敢让哥儿把大小姐召回。

  李熙瞪他一眼:“谁说要动手了?那小子能不能骗回来还不知道,我们自己得有万全的准备!”

  第二天,特训班的学员们按森田的指令,对划定给他们的区域,进行地毯式的搜索,就连政府机关的集体宿舍都要严查。

  吃中饭时,赵文豪将那六个字告诉志远,并苦口婆心的劝他:“难道你不相信老头子吗?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老头子有什么计划我们又不知道,你留在这里,只怕反而误了事,影响老头子计划的实施!老头子既然说到信任,肯定是已经有安排了!”

  志远动摇了,心事重重的叹道:“你也这么想啊,这信任二字,真是有千斤重,压得我啊……”

  志远摇摇头,长出一口气,信任,在他心里,是有生命的一种存在,是相信并敢于以性命相托付。当年追随李熙时,他曾经因为海山不信任他而心伤,他知道如果老师冒险为他筹划,而自己不信任老师,不听老师的话,那么,这对于老师会是多大的一种伤害。

  “好吧。”志远顺从了,对赵文豪道:“回老头子的话,我听话,装病回家,最快明天,最迟后天。”

  “这才是。”赵文豪欣慰的笑了。

  下午志远顺从的消息传到李熙那里时,李熙的嘴角轻轻的翘了翘,那臭小子,只要人回到家就好办,把人锁在房里,大不了专门派个能员看着他,比如大温,就能妥妥的把他拘在家里,再不用为那臭小子提心吊胆了!

  李熙稍稍松了口气,可他这口气没松多久,朱厚辉就来报,“那边”有消息过来,说森田贞男对那些住户的刑讯有了重大突破,住户中有一个人吃不住打,招供说事发时,看到两个人,从巷子的尽头翻墙逃出了巷子,而其中一个人,手里提着短枪。而“那边”,是他们对在森田贞田身边的那个自己人的隐称。

  李熙眼里精光一闪,急问:“两个人?除了庆文秀,另一个人,身份有没头绪?人物特征?”

  “没!”朱厚辉回道:“招供的人,是巷子里最里头的一家,说他听到响动,出来看时,那两人已经上墙了,才一眨眼就没人了,说不出人物特征,只说另一个是个约三、四十岁、蛮高大的一个男人,脸上还蒙了东西,看不清模样。”

  李熙冷哼一声,就没有再说话。

  朱厚辉赔着小心问:“东翁,您说,那个和庆文秀一起翻墙的,会不会是杜海山?”

  李熙一声冷笑:“十有八九!哼,还真别小看了这个土匪,倒还真的临危不乱,把森田都给摆了一道!庆文秀的血迹只到巷口,但他们却是在巷尾翻的墙!森田仔细,如果血迹滴到巷尾,他不会被拖到现在,如果翻墙有迹可寻,哪怕只是墙上有一个脚印,他也不会被拖到现在!”

  朱厚辉大点其头:“东翁英明!‘那边’说,森田之前,把重点放在血迹附近的两家,把那两家的人全都打烂了,也问不出什么,招是招了,全是吃不住打瞎说,连枪手穿什么衣服都说不上来。而巷尾这个,明白说看到枪手的右边大腿上捆着件衣服,这就是为什么巷尾不见血迹的原因!森田因为懊恼自己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亲手砍了那人的两只手!”

  李熙看一眼窗外的天色,只盼时间走快一些,快一些天黑,快一些到明天,快些看到他的善德能妥妥的呆在家里。如果让善德知道他爹和庆文秀在一起,善德会发疯失控的。

  “森田这会子,肯定是带了人去巷尾外面查勘去了,”李熙看着窗外幽幽的道:“希望森田不要发现什么。”

  然而,这还不是刺杀案这天最大的突破,这天最大的突破是傍晚时分,有人在接受特训班学员的盘问时,看着土豆的照片,说照片里的人,好象是他大院里的一个租客,而那人之所以会对一个租客有深刻印象,是因为那租客左耳耳轮顶上,有一个肉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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