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穷匕见_江湖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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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穷匕见

  野山愕然,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又是提起手中的刀朝自己的劲脖处砍去,这次的夏寒没有阻止,而是停下了手中的气,时时刻刻准备护着身边与野山近距离的平南王。

  野山在半空的手是停了下来,正是挨到了自己的喉结处,仿佛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突然停止了下来,看着平南王笑道:“原来事情是这样,王爷还是个细心的人,要不是自己多此一举,恐怕还是可以蒙混过关的呢。”

  夏寒看见野山当即承认,早就是在左手准备好的隔空点穴当即打出,六点真气虹贯而出,即便是高手,这穴道想要冲破也是需要一定是时间,夏寒真气隐蔽,且在药菩尊的右手气冲中隐藏了下来,以至于野山是丝毫没有察觉。

  野山抖动的身子立马停了下来,只有张说话的嘴,却是无力的在咯咯笑,仿佛对自己身份的暴露有种释然的感觉。

  夏寒始终是不明白平南王是如何察觉到野山就是奸细的,而且是极其的肯定,刚才野山说是注意到了细节,纵观刚才,夏寒也是没有到有什么特别之处,只不过是一些闲聊与突如其来的抽刀,想到这里,夏寒才是突然一惊,莫非就是这抽刀的关系,还是说平南王知道了他的抽刀习惯,或是说他的手法,与死去的聂金远将军有着相同之处。

  “野山,你的刀法是快,所以才有了在熟人面前出其不意的杀人,若是正规的与聂将军交手,想来你定不是他的对手。”

  “王爷无须说些贬低在下的话,如今魏国已是岌岌可危,正是我给这将要倾倒的高塔落下最后一块砖瓦的时候,是万死不辞,也无须有多的顾虑,因为再不出手,我便是真要在王爷身边待上一辈子了,这是不可能的,现在的我,却是比死了还要高兴,王爷不知道我在下这么多年来忍受的屈辱,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我尚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的自己,野山,还是梵人,或是奸细,或是王爷的朋友,如今倒好,我也是终于得到了解脱,终于可以做会自己,那个无花郡山远小村的孩子,终日的追逐蝴蝶,没有顾虑,或许现在的我,不过是个樵夫,但应该有位结发妻子,还有几个小孩,甚好,甚好。”

  “你不是谁,你就是奸细,你就是魏国的叛徒,你不必再给自己高帽子戴,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就是恶魔,大魏的恶魔。”

  夏寒愣神的看着这一切,也是没有了多的想法,既然是已经知道了奸细的身份,那么最后的解决计策就是逼问他知道所有关于梵人的事情,还有梵人知道了大魏军中的事情,如果可以利用一番,那便是再好不过,当下多番的谴责,也是毫无意义的,夏寒理解他们之间有着深厚的感情,但是如今应是大局为重,这般的指责,换来的也是一地鸡毛,和互相戳穿后的真相,除了两人中间的纱窗千疮百孔之外,便是再也没有多的东西可以留下。

  “虽然说什么都是徒劳,但是我还是想说,王爷,这些年来,我对你没有恨意,对大魏,我是失望的,我也是心灰意冷的,我那一个个在眼前死去的妹妹,父亲母亲,还有襁褓中几个月的弟弟,这些在魏国自己人的手中溅出鲜血,而躲在一旁的我,却是亲眼看见了你父亲的所作所为,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帝,这个心狠手辣的刽子手,如今却是在庙里烧香拜佛,是多么的讽刺,是多么的难以感叹,而我的家人,只能在黄泉之下与我阴阳相隔,而他,却是受万人供养,错事不断,却能够居高深退,过着安逸的日子,老天不公,我定然是要改命,改这天命,如今心愿已成,却是死,又如何呢?王爷。”

  平南王脸色难看,皱眉紧紧盯着眼前一动也不动的野山,盯着他的眼睛,狠狠的盯着,也不说话,两人的气氛慢慢显得微妙了起来,夏寒在一旁看在眼里,却是不能够说上些什么话。

  “在你杀掉聂老将军的时候,你就没有想过你已经是与先皇一样的人了么?还是说,你觉得你比他高尚了许多,那些卷入你的复仇计划里无辜受难的人们,他们的家里就没有弟弟妹妹,父亲母亲了么?还是说,你觉得,他们也一并辜负了你?”ァ網

  平南王话还未完,夏寒突然上手从野山的手中抢来他的朴刀,二话没说,只是见到了寒光闪出,左右纷飞的刀花迷眼,最后剩下在眼前的,只有几条带血的手脚筋,因为被定住,野山是没有半点还手之力,整个人在痛叫之下倒落在地,额头上渗出汗珠,盯着夏寒突然是露出了疯笑的表情,道:“结束了,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没有什么可再说的了,杀了我吧,杀了我吧,让我去死,让我陪着我的弟弟妹妹们在黄泉等你们下来,那里不仅仅是只有我们,还有许多被你们大魏鲜血戕害的人,他们都化作了厉鬼,在下面安稳的等待着你,只要你们一来,便是蜂拥而上,将你们骨髓的血给吸食干净。”

  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野山,平南王没有一丝惊讶,只是有很多说不出来的话,堵在了胸口,夏寒木木的看着他,制出的幻境已经是准备就绪,那便是无数次的旁观他弟弟妹妹,父亲母亲被杀的场景,而后是在地狱被折磨的幻境,这是夏寒在听到了野山与平南王对话后当即制作出来的幻境,想来也是非常的具有折磨性,却是能够让他生不如死,将所有关于梵国魏国两方的军情消息,但是在夏寒眼中,即便是野山不知道两国的情报,这幻境,也是必然要放的,因为不仅仅是他要复仇,还有死去的聂将军,还有被辜负的军心,与平南王对他的真挚,这些都是要在被背叛后复出血的代价,他是走不了,也避不了。

  两人将野山关押了起来,以便进一步的审讯,希望能够从他那里得到些什么,在大营中,一脸糊涂的夏寒还是不清楚平南王究竟是如何发现了野山背叛他的事实,左右询问下来,也是不说,平南王只是说让他仔细去向,并不是因为与野山相处了几十年的关系才得到了这个结论,而是所有人都能够知道的东西,夏寒见他嘴风甚严,更加是好奇。

  平南王如今的脑子里想的是如何将野山的利用价值发挥到最大,因为他情报的真实,是对这场战役有着决定性的作用,而后自己选择相不相信他的情报,再执行不执行他情报所带来的的计策,都是值得考虑的事情。

  “寒儿,为了能够尽快的将刑供提上来,我还是与你说了吧,你是否有注意到聂将军的伤口处,在快刀划过后留下的切口,这切口上是有细微的两处缺口,这便是关键所在,刚才野山在自戕的时候,我便是看见了他吊了一半肉脖的细微缺口,虽然是只有眨眼间的出现,但还是足够了,我看得仔细,所以才是有了肯定的答案,这便是我所说的,每个人都能够发现他是奸细的可能,并不是因为我对他的了解,如果说了解,我对他的了解也并不是说有多少,很多时候,直到现在,我也是才知道他是来自何处,背后是有什么样的故事,照理说王室选择随充,大多都是太监,但他是最为独特的,也是最个别的例子,因为我很小就被封王的缘故,也是因为年少气盛,追随你父亲也是其中的原因,让我早早有了许多功勋在身,但因为我是个义子,所以说没有更多的图谋,留在身边的随从许多也不同宫内其他的皇子,许多节年的宫中礼品都是对半开来,中间的宦官都是大胆的从中取舍,这不是因为先皇偏心的关系,而是我就是个没有实权,也没有话语权,甚至受到宦官冷落的一位王爷,这也是为什么我对江湖事感兴趣的所在,因为人这一辈子,总是需要做一些什么事情,我的自在也没有意识到身边人的琢磨,而野山这个埋藏在心中三十多年的秘密,也是让我震惊,不论他受到了先皇何等的差别对待,或者是仇恨也好,这些与当下的情势都是两件事情,切不可混为一谈,但是野山这么做了,而且也是做到了最坏的结局,我很是痛心。”

  夏寒这才是醒悟了过来,因为身高的问题,虽然自己是高了些,但是却没有能够仔细的看清楚野山的开颈切口,心中对平南王的细心很是佩服,说道:“王爷,我当下已经是有了逼供对策,王爷若是有自己的想法,可以先行一试,之后若是不行,我便是用上我的酷刑,现在的想法就是,无论行或是不行,都要野山说出来,哪怕是抠,也是要抠出来。”

  此时的夏寒多么想拥有苏星的鬼刀,还要他那感知对方想法的能力,想到此处,想来也是一种对策,若是能够在战事上拖上些许时日,便是可以到雁荡山去请来苏星,让他破了野山心中所想,显然不是一件难事情,在逼供野山身上,夏寒便是又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突破口,虽然目前他心中也是惦念着江湖上有何事发生,进展道了哪里,但是如今看来,在梵人的军队中并没有出现说有魔教之类的高手,便应是猜想如今武林已是在武林至尊的集结下牵制住了魔教对梵人的帮助,夏寒心中很是感激,对于自己江湖中的那一帮兄弟,突然有了想念的情绪,便是思绪走神飞到了天际。

  “寒儿,寒儿。”

  平南王唤了自己几声,夏寒这才是反应过来,笑道:“王爷,我又一计谋,是定能够让野山说出口来。”

  平南王惊喜问道:“寒儿此话当真?”

  夏寒点点头道:“千真万确。”

  颍州,梵军大营内。

  旃陀录左右来回踱步,心绪显得很不是自在,旁人看得也是很焦虑,但是没有一个开口问话的,又是过了半柱香的功夫,旃陀录停下了步伐,转身一屁股坐在了大殿中央的位置上,有些生气说道:“算了,不等了,想来也是被魏军发现了。”

  这时候,台下一名将军模样的梵人站了出来,拱手安慰旃陀录道:“大王,这野山向来是准时准地的发来情报,今日没有前来,定是被魏军所发现,不过他已是帮我们解决掉了最大的心头之患,也算是没有辜负大王对他这么多年来的培养之恩。”新网手机端:https:/m../

  说到这个,旃陀录仿佛是显得更加的郁闷,摆摆手道:“野山是自幼在我的调教下长大,虽然是来回奔波在平南王王府与梵国之间,但是在魏国安插的部下也都是对他多加呵护,才算是保住了他这枚棋子没有损失,久而久之,本王可是没有将他再视作棋子,便是当成了自家孩子对待,想那一年,他孤身流窜来梵国,长了一张魏人的脸,受尽欺辱,我发现他的时候,是亲眼见到他手持短刀杀了一名魏国军汉,那军汉是比他高大许多,也壮实许多,便是一只脚也能够将他的身子给踢飞了去,我震惊他的勇气,更是被他对魏国的仇恨所痴迷,便是收留了下来,问他想不想继续杀魏人,我是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开心,没有对吃的关心,没有对小孩子的玩耍而不公,他从小便是有了杀手的气质,好在是没有再李宗弦的买卖中将他也卷了进去,如今看来,实在是唏嘘,一晃而过便是二十多年,往事却还是历历在目啊。”

  见到旃陀录追忆往昔伤神的样子,下方许多将军便是出来安稳,显然也是不能一解这梵人皇帝此刻的忧愁思虑。

  “如今攻破魏军在即,便是可以以告野山兄弟在天之灵,想他也是预知到了这一幕,定然是怀着喜悦死去。”

  几位将军众说纷纭,却又是引得旃陀录起身左右踱步,道:“如今还不是品尝胜利果实的时候,也不知道,野山会不会说出来许多关于军情的机密,在这两国交战之际,他又是伸出敌营,平日在信件来往上,本王也是少有加入我方的心思,这样的预防在如今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在以往许多的事情上来看,野山也是知道了梵军在对魏军上必然采取的策略,我便是担心,接下来的布局是否还有必要,他就是关键,也是这场战役的决定者,他是在是太重要了。”

  看着旃陀录忧思的样子,一位将军出来道:“大王,不如我们今夜去魏军将他劫了出来便是,胜算又是稳稳在握,岂不是更好。”

  这位将军的话仿佛是说道了旃陀录的心坎上,当下是停下了脚步,两手背在身手思虑,显得极为犹豫,很显然,旃陀录也是在考虑要不要冒险入魏军去解救野山。

  “这魏军营中如今是死了聂金远,剩下的都不过是乌合之众,便是选出精锐小队杀了进去,由当时如何?”

  这个将军是气势磅礴,将对进入魏军救人一事说的如同是探囊取物般容易。

  这时候,旃陀录仿佛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叫来随从,低声在耳边说道:“飞鸽传书道齐云山,这便是用他们的时候了。”

  随从点了点头,立马是转身走了出去。

  旃陀录背过手在后,慢步走出了大殿之外,仰首看着天道:“希望你还能够多坚持一会儿,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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