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 74 章_我竟然和炮灰私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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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 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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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王倒是有些架子。

  国师带宁鹿见越王之前,先去见了越国一些王侯。

  越国国师办了宴,邀请他们一同去认识些朋友。国师对这些不感兴趣,向来是别人上赶着巴结他、从来没有他去求人的时候。不过现在为了小公主,他势必要多走几趟。

  这样的宴会上,莺莺燕燕倒是不少。

  而一听国师秋士泽的大名,男女的眼睛都亮了,都为了上来恭恭敬敬向国师请教。

  宁鹿见到国师被一群年轻男女围住,她自己被挤了出来,愣一下后,当下便有些不高兴。

  看国师与人说话的神态和平时面对自己时也没区别……宁鹿难免觉得自己不再是特殊的,便有些不悦。

  更不悦的是,她试图和越国皇子攀交情时,见几位漂亮的公主跟上了国师。

  那几位公主娇艳夺目,比宁鹿年龄长一些,宁鹿一个小丫头片子,在那几位公主之下,毕竟是太小了,没什么风华。

  几位皇子见宁鹿一直回头看那几个围着国师的公主,便道“那位云公主,是我越国第一美人。”

  宁鹿心想哼,有什么了不起!等我再大两岁,我也是我们黎国第一美人!

  当日回去后,国师与宁鹿同坐一车,皆有些沉默。

  国师看到了宁鹿和那几位皇子交谈甚欢,他皱着眉,对此有些不悦;而宁鹿见到国师被漂亮的公主们围着,又看他现在漫不经心,便觉得他动心了,心里微恼。

  宁可一声响亮咳嗽,吸引了车内国师的注意力。

  宁鹿盯着他“今日那几位公主是不是很漂亮呀?”

  国师顿一下。

  他真的思考了一下,才回答“确实。”

  宁鹿……这个人他居然思考了!他不应该脱口而出说“不是”么?他思考后还觉得对方好看?

  宁鹿咬唇。

  她说“其实我母妃当年也是黎国第一美人,不然我父王不会把她抢进深宫。我母妃虽然死得早,但是国师你肯定见过她,她是不是很好看呀?”

  国师“嗯”一声“你母妃,确实好看。”

  宁鹿倾身,手指自己“而我与我哥完全继承我母妃的美貌!你看我哥他即便是个男的,从小到大都被夸‘漂亮’,而我们龙凤胎,我还是那个女孩子……你就应该知道我很厉害吧?”

  国师目光深幽地看着她。

  他悠悠道“小公主一这么东拐西绕,我便知道你是又要秀了。小公主还是直说吧。”

  宁鹿不好意思地笑一下。

  然后她眨着掺满星光的眼睛,问国师“在国师眼中,谁是这世上从黎国逃出来的最好看的小公主呢?”

  国师???

  ……从黎国逃出来的小公主,不是只有自己眼前这一位么?

  这限制条件加的,有的选么?

  国师无奈道“自然是你了。”

  宁鹿满意地笑了。

  她欢喜地坐过来,抱住国师的胳臂蹭了蹭,撒娇道“我便知道我在你眼中,是最好的了。”

  国师“……”

  他并没有反驳,而是伸手,揉了下她的发,叹道“你呀。”

  宁鹿“我怎么啦?”

  国师轻声“……你就是我的劫。”

  之后,他们确实如愿见到了越王。

  越王虽然之前推三阻四,但是见到大国师后,便十分恭敬,挽留国师留在越国。

  国师勉为其难地答应说愿意待段时间,之后便把宁鹿推了出来,介绍这是黎国的九公主。

  越王自然早就知道了,却还是恰如其分地表达了一下对黎国灭亡的同情与悲痛。越王让小公主尽管住下,越国起码能够庇护她不被卫国抢走。

  然这岂是目的?

  国师说了请越国帮忙复国的事,又讲黎国与越国邻近、卫国狼子野心。黎国既灭,越国若不支援,下一个被卫国灭的,也许就是越国。

  越王为难道“寡人既帮黎国,黎国总得有些保证给寡人,不能让寡人白忙活吧?”

  宁鹿问“不知王君是何意,可否明说?”

  越王盯着她的美貌,说“两国若是联姻,自然有百年之好。”

  站在旁边的国师脸色微变。

  宁鹿却爽朗一笑,道“我的哥哥姐姐没成婚的多了,越王想与谁联姻,只要黎国重建,我都可以代他们先应下。在黎国面前,儿女婚姻,都是小事。”

  越王诧异了一下,正想说我想联姻的对象是你这个漂亮的小公主、而不是你的哥哥姐姐,国师在旁边打断“这些日后再谈,今日到此吧。”

  越王便不说此事了,然国师与宁鹿要出宫时,越王对宁鹿不感兴趣,却百般哀求国师留下来,帮他算算天命。

  自家国师都推崇黎国这位大国师,越王自然知道轻重。

  于是国师被留了下来,宁鹿独自出了宫。

  宁鹿被领着出宫时,行在宫道上,不禁想越王说的那个联姻是何意。

  莫不是让她联姻?

  其实为了黎国,她也可以啊。

  只是,当宁鹿这般想时,心中就对打个顿儿,不自觉地想到国师那清薄萧肃的背影……

  “鹿儿!宁鹿!你是宁鹿吧?”身后传来唤声。

  宁鹿惊讶,心想她什么时候竟在越国有相识的人了?

  这般一想,宁鹿回到,见是一位公主身份的女子从车上下来,提起裙裾奔向自己。

  而看到她,女子分外惊喜“一别多日,没想到鹿儿你竟到了我越国,怎当时不与我说呢?若是你当日与我明说,我便直接可带鹿儿回国,不必如现今这般奔波。”

  女子上下打量她,笑道“却不想你并不是普通女子,而是一国公主。小鹿儿,你倒是骗我骗得好苦。”

  宁鹿愣神,恰到地露出几许迷茫的神色。

  宁鹿不好意思道“姐姐……认识我?”

  女子一顿。

  原来这位女子,是越姬。

  越姬之前在外游玩,遭黎国大难,越姬匆匆回国。之前的几次宴,越姬没赶上,到今日,越姬在宫道上见到宁鹿,才认出了自己当日在黎国一城外想救的那个女孩子……原来是九公主宁鹿。

  见宁鹿不记得了,越姬有些失望,却如实将当日情况说出,以唤醒宁鹿记忆。

  宁鹿“啊……原来是你!”

  她心脏砰砰猛跳。

  她自然不认识越姬是谁。

  但是她听出来了,原来越姬口中的人,是她哥哥宁业!

  她当时假扮自己哥哥,而哥哥男扮女装,假扮的正是自己。宁鹿与宁业皆是年少,皆是雌雄莫辩的年龄,外人不了解他们的,是真的不会认出他们谁是谁。

  隔了这么多天,宁鹿终于有了自己哥哥的消息!

  此前一直联系不上!

  无论她用多少两人之前的默契留下线索找哥哥,哥哥都好像与她毫无默契般,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现在越姬见过哥哥!

  宁鹿不好意思地笑“不瞒姐姐,我从黎国王都逃出后,发生了太多事,有些紧张害怕。大约是被打击得太多了,许多事我都忘了。”

  越姬同情点头。

  国破家亡,宁鹿不管表现得多么失态,都是情有可原的。

  宁鹿便趁机打听“姐姐可知道当日我为何没有与姐姐一道进城?既然有那般好的机会,我为何突然放弃呢?”

  越姬回忆道“当时我等在郊外一茶棚喝茶,一行军人前来,他们首领与妹妹你坐在了同一桌。我想来,对方当是来捉妹妹的卫人。妹妹竟与那人交谈甚欢,那人口口声声叫妹妹‘阿泽’,妹妹与他是旧识么?”

  宁鹿眼睛猛地一厉!

  是卫王赵明宣!

  哥哥遇上的那人是卫王赵明宣!

  宁鹿觉得自己呼吸都不畅了。

  赵明宣绝非好相与之辈!哥哥莫不是被他发现了身份,被捉走了?

  宁鹿颤抖着“然、然后呢?”

  越姬说“然后那队军人大约有军务在身,好像要找什么国师,就提前走了。那军人曾邀妹妹同行,妹妹却拒绝了。然而妹妹既然已经拒绝与那人同行,为何又与我分离,骑马去追那行人了?之后的事,我便不知道了。”

  宁鹿一颗绷着的心缓缓放下。

  起码在越姬这个故事中,哥哥并没有被发现身份,而是哥哥主动去打听消息。

  但是越姬说什么国师……难道说的是秋士泽么?

  所以后来卫王登门拜访国师大人,自己才与卫王重逢?

  那哥哥……不应该当日也在后面缀着他们么?

  那哥哥为何不与她见面?

  哥哥之后又到哪里去了?

  为何始终不与她联系?

  宁鹿心更乱了,她失魂落魄地与越姬告别,出了宫。她总觉得好似有什么不好的事,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

  哥哥到底在做什么,他到底如何了?

  此时的卫王宫,众人皆知,卫王十分宠爱那位黎国七皇子。

  黎国七皇子拼着性命为卫王挡箭,当日治疗到深夜,才保住性命。

  赵明宣大发雷霆,原本想慢腾腾收拾那帮乱臣贼子,现在却被宁业中箭之事刺激,宁业危机解除后,赵明宣便开始四处抓人。

  快刀斩乱麻,很快将叛乱平息下去。

  反过来,赵明宣待宁业,比先前上心了很多。

  毕竟这一次是救命恩人,少年那毫不犹豫地扑来相救,让赵明宣感动至极。

  觉得便是自己的王后,恐怕都不会有当日宁业那般果敢?

  挡箭之事拉近了赵明宣和宁业的距离,二人平时多多闲聊后,赵明宣发现,宁业竟然也不是那般冷。二人还有很多共同语言。

  比如都爱画、爱附庸风雅……

  只是可惜,赵明宣卫国之王,他自己的使命是要将卫国发展强大,不断向四周扩张。当日年少时附庸风雅的爱好,在他的强大自制力下,尽被他抛去了。

  然而现今宁业爱画,赵明宣似在宁业身上看到自己少年时的影子,便极力满足宁业的爱好。

  于是众所周知,卫王突然下令全国,邀名师画家入王城,又四处搜刮名画,皆是为了与宁业探讨。

  然这在外人眼中,便是卫王散尽千金,都只是为了讨好宁业!

  宁业倒是随便,这是他该得的。他把自己的命毒快玩没了,只是得了几幅画,有什么关系?

  中箭之伤和当日鞭打之痛不同,宁业身体是真的比以前虚弱了很多。

  他在宫中养伤,做不了别的,百无聊赖,便把玩赵明宣送来的那些画,又自己作画。

  赵明宣则是来去匆匆。

  但赵明宣偶尔过来时,与宁业交流些画作,在朝中、后宫中受的气,都能少很多。便觉天下皆是烦心事,只有吟诗作画,才能让赵明宣放松下来。

  于是渐渐的,卫王留在宁业这里的时间,便多了很多。

  这日午后,赵明宣仍在宁业这里。

  只是隔着一道帘子,宁业不能吹风,在里间作画;赵明宣火气旺盛,在外殿批阅折子。

  将手下这些折子都看完,赵明宣起身活动下,得内宦通报,说王后又派人来找。

  赵明宣心烦意乱,叹口气,知道又是那些腌臜事。然而身为卫王,他又不得不去调解。

  即将出殿时,赵明宣习惯性地看一眼内殿,看宁业在做什么。

  这一看,他微怔。

  见少年雪衣墨发,手中笔落。许是疲惫,少年正伏于案头酣睡。

  窗开了一道缝,一片落叶飞入舍内,落在少年散在肩上的发间。

  安安静静沉睡的少年,如雪山上独自绽放的水仙般,憔悴、孤零,又有极致惑人的美。

  赵明宣看得怔忡。

  他制止内宦的呵斥,自己悄然进了内舍。赵明宣亲自将窗关紧,又脱下自己的外衫,罩在了宁业身上。

  内宦露出惊恐目光,然赵明宣只是在内舍站了一会儿,他低头看了宁业半天,转身就走了。

  在卫王走后,宁业缓缓坐起。他瞥一眼自己身上被披着的男人外衫,目光轻飘飘地移开,看向那扇被赵明宣关了的窗子。关了的窗子看不见人,宁业却能听到外面走远的脚步声,知道是赵明宣离开了。

  宁业目中露出几分复杂之情。

  他自然是一心想害卫王,想杀掉卫王……却不想这位卫王,如此单纯。

  宁业低头看自己作的画,面无表情的,将画撕掉。他起身后,身上披着的男人外衫便落了。而宁业回头只静静地看了一眼,长衣曳地,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满园枫红照亮窗扉,殿中少年独立。身如孤雪,自是漠然。

  离开那宫殿已经很远,卫王的神情已经恢复了寻常的肃冷。但内宦亦步亦趋地跟随着,心中浮想联翩。

  卫王当时神色之温柔平和,仍让内宦心悸卫王好色,却也不好色。天下于他最重要的永远是国家,何曾见过卫王对一人流露出这般神色?

  宁业毕竟是黎国七皇子,卫王怎能如此信任他?

  渐渐地,整个王宫,便都有些风言风语传出,说卫王未免太过宠爱那个亡国皇子。

  赵明宣自然压下那些流言,自己并不当回事。

  国师回来后,宁鹿已经在等他。

  宁鹿问他“当日我哥哥有找过你么?”

  国师一静,身子微绷,然后答她“不曾。”

  他问“为何这般问?”

  宁鹿叹口气,摇摇头不说了。

  她心中有了烦恼,蹙着眉的样子,再也不无忧无虑了。

  宁鹿比之前更加积极地行走于越国王庭间。

  若说之前只是在尝试,她现在是迫切地想要复国。

  便整日与那些皇子们一处玩。

  试图通过他们动摇越王,让越王答应出兵。

  国师看在眼中,神色冷淡,并不理会她。她自去交际,而他整日闭门不出,只在府中养病。

  深夜时分,宁鹿回到府邸,见国师房中的灯火仍亮着。她犹豫一下,想起来自己好像许多日没有见过国师了。因为她天亮便出门、深夜才回来,能见到国师的机会,比寻常要少了很多。

  宁鹿有些想念他。

  难得见天这样晚了,国师屋中还没熄灯,宁鹿徘徊许久,笑吟吟地上前敲门了。

  国师开了门,看到是她,他神色不变。

  国师“你喝酒了?”

  宁鹿在他的凝视下,颇有些尴尬。她说“一点点……你也能闻到呀?”

  国师没吭气,回去入座了。

  宁鹿关上门,调整了下自己的表情。她背对着他,小心闻了下自己的衣领。觉得酒味也没那般大嘛,国师似狗,好灵的鼻子。

  她回头笑嘻嘻地入座,看他这么晚了,竟好像还在写东西。宁鹿抓起案上的茶壶为自己倒水“我有些口渴哎。”

  国师没理她,他低头写自己的。

  宁鹿努力与他搭话“你整日不出门,便不知道越国与黎国是很不一样的。那些皇子们也非常好玩,我们整日骑马射箭,他们说从未见过像我这般放得开的公主,一个个都为我倾倒,哈哈。”

  国师仍然没搭她的话。

  宁鹿是自来熟。

  她认识的国师,本来就和他们凡人不怎么搭话。后来是一路上她折腾国师折腾太多了,国师才渐渐开始理她。现在不过是又恢复到最开始嘛……宁鹿很自然。

  她笑嘻嘻地说自己一天在做什么,评价越国的几位皇子。说联姻大事,思考自己嫁过去会不会比较简单一点……

  国师放下了手中笔,说“你说完了么?说完便走吧,我要睡了。”

  宁鹿尴尬“……哦。”

  她起身到门口,又忍不住回头“你到底怎么了啊?”

  国师静坐,周身气质寥落。

  他说“宁鹿,我不是永远脾气那般好,任由你逗趣。我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我真的生气了。你若是想要联姻,想与你挑选好的皇子联姻,就从我这里搬出去。之前的事当我在做梦,你一个小孩子,我与你计较什么?从此你我一刀两断,我不阻拦你的前程,你也莫来求我什么。”

  宁鹿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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