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宋夏夏赤足下楼的时候便看见顾随拿了一双筷子，正准备从冷冻室将冻成一坨的蝙蝠夹出来。
蝙蝠冻得嘴僵僵眼红红，脖子上一圈白毛，目光随着她微微一动。
不是她的小白是谁？
亏得宋夏夏虎口夺食，小白免除了被扔进垃圾桶的危险。
但是刚刚拿出来一会，就感觉本来僵硬的小白温度逐步升高，最后在手心竟然隐隐有些滚烫的感觉。
“怕是要自燃。”顾随勉为其难伸出手指戳了一下，面无表情警告宋夏夏。
顾月甯远远看着那蝙蝠，没吭声。
“应该是发热了。”宋夏夏想了想，在手里掂了掂，又将蝙蝠放进冰箱老位置。
果然，便看见小白鼻子里缓缓喷出一股烟。
如此小白冻了一天，到下午取出来时终于勉强恢复了正常。
等到小白好些，宋夏夏收起厚脸皮便准备告辞，顾随昨日说的绝情，倒是顾月甯不同意了。
“怎么这就要走？”
一番又是朋友又是工作又是劝导的话，让她也不好意思再直接提立刻走的话。
顾随此时在一旁一直没吭声，末了不冷不热，也不知道是和空气说话还是和她们说话：“反正家里的房间空着也是空着。”
这便是默认她留下了。
宋夏夏脸皮厚，却也稍稍松口气。
“我很快就会去找工作的。”她保证，“一找到我就会找到住的地方。”
不止是为了住，至少要有能力让自己活下去。
一句话，立刻让顾月甯上了心。
“要找工作是好事。”她目光在宋夏夏脖子间晃了一圈，提议道，“不过，得要先有一套像样的衣服，夏夏，我们去逛街吧。”
“我没有钱。”宋夏夏老实道。
“当我借你。”顾月甯道，“不如，一会就去。”
“我也要去。”一旁的顾随满脸冷淡开口。
“女孩子逛街，你去干什么？”顾月甯没好气。
“拎包。”顾随看着顾月甯，有理有据将自己的尾随光明化，“而且，我也没有衣服穿。”
到底还是跟着出了门，宋夏夏临走放心不下小白，将它拎过来，继续装在衣兜里。
通人性的小家伙到哪里都惹人爱。
三人按了电梯，下到楼下，又碰见那对情侣，女孩子还认得宋夏夏。
“小姐，你的脸色好多了。”
宋夏夏真诚笑了笑：“谢谢。”
顾月甯目光在女孩子清丽的脸上停留片刻，直到顾随不轻不重咳嗽了一声。
电梯到了。
小区离中心商业区不算太远，这个小区本就是闹中取静，华灯初上，一片人间烟火。
宋夏夏意外发现，看起来光鲜亮丽，同样作为女性身份的顾月甯对逛街并不是特别在行。
选择的几家店面，连顾随都有些看不下去。
“姐，你真的是来给她选衣服的吗？”
“不然？”
“……”
顾随只好忍着辣眼睛继续看宋夏夏换了一套又一套既不和谐又不合适的蕾丝花边裙和粉红斑斓系列。
终于，他建议道：“不如，我们换一家。”
顾月甯看着再一次走出来红红绿绿耀目的宋夏夏：“我觉得挺好看的啊。”
顾随：“……”
这么些日子，顾月甯既不买新衣也不化妆，他本来还以为是她伤心过度……
原来是审美全面溃败。
顾随选的一家门面简洁清新的女装店，里面的女装大多都是色彩柔和、剪裁低调的裙装。
顾月甯一看微不可见皱了皱眉，领口太低，剪裁太紧。
况且，这样素的颜色，穿的人面无血色。
顾随看了宋夏夏一眼，径直走过去，捡了一条淡青色长裙，短袖掐腰，下面是渐近的色彩。
宋夏夏有些迟疑。
“试试。”顾随有些不耐烦塞给她。
凉凉的布料触感极好，宋夏夏拿了裙子进去，先将蝙蝠放在一旁凳子上，便后换衣服，长长的裙子质地顺滑，摸在手上既有丝绸的质感又有纱的飘逸。
她在里面换好，拉好拉链，腰身正好，长度刚刚到脚踝，纤细白~皙的脚踝，在裙衫的衬托下，白~皙细腻如美玉。
但是袖子稍微短了些，刚刚到上臂，便露出两只白藕似的胳膊。
宋夏夏在里面的半身镜看了一会，似乎很好，又似乎哪里不太好。
她拿不定注意，转头问那呆呆的蝙蝠。
“怎么样？”
小白的鼻尖隐隐又有流鼻血的征兆。
“真是个傻东西。”她忍不住拿手指戳了一戳，蝙蝠咕咚着跌坐下去，然后又猛然站了起来。
外间隐隐有说话声。
宋夏夏走出去，正好看见顾月甯百无聊赖坐在沙发上，看见她的一瞬间，她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一旁的顾随正在和两个年轻男女说话。
那女孩子眉眼倨傲淡淡向他介绍：“我男朋友。”
年轻的女孩子，脸上带着对旧情人的不屑和对新男友的骄傲。
顾随脸上淡淡的，扫了那西装革履的男人一眼。
那个男人目光本来不动声色停留在顾月甯身上，此刻看见她发愣，正好跟着她的目光转过去，然后眸色顿时一深。
顾随转过头去，跟着微微一惊，但是他迅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回过头来，随意而又淡淡介绍：“我朋友。”
三个字，足够让人遐想连篇。
女孩子本来占尽优势的脸上顿时出现一丝难堪，回头看见自家男朋友还在面无表情看着对方女孩子，顿时一恼。
“走了。”
宋夏夏有些不确认看着他们：“怎么样？”
顾随微微点头：“还可以吧。”
蝙蝠扑腾飞出来，落在宋夏夏肩膀上，脖子上的白毛像个小领结，一脸得意的小表情，然后这个小表情在看到顾随的时候，慢慢变得吃了柠檬一般，鼻尖皱紧了。
裙子有了。
顾月甯又建议：“裙子还是要搭配项链……你脖子上这条，不太适合。”
旁边正好是一家金店，顾月甯身先士卒：“搭配得当，这是基本礼仪。”
XX福的门店各类黄金□□饰品款式低调价格平易近人，顾月甯在一溜项链里面看了一圈，选中一条梅花吊坠黄金的。
她敲敲柜台示意售货小姐取出来。
顾随看了一眼那艳俗粗大的项链，嘴角微抽~搐：“我真怀疑，你现在是不是我姐。”
这个审美差距简直就跟遭遇滑铁卢似的，落差大的中间隔了几十个黄果树瀑布。
宋夏夏也不喜欢这条，太粗，她看中另一根佩着一颗黑珍珠的。
待取出来，在脖子上一对，果真珍珠更加合适。
“那，就先将旧项链取下来试一试。”顾月甯说着，手指微微颤抖伸了出去。
古朴的样式，只有一根红绳，看起来就像从古庙求来的寻常之物，这样的东西，真的就是传说可以穿越时间缝隙的凶匙吗？
手指一点点靠近，眼看就要触碰到宋夏夏的项链。
顾月甯突然感到了一样，一种无形的威压倾斜而出，她的手僵硬在半空，无法前进半寸，但是也没办法后退一厘米。
身体好像突然石化，然后有蛇顺着脚踝蜿蜒而上。
这样的震颤只持续了数秒，但是对于顾月甯，却如同一天这样漫长。
她的额尖浸出了汗珠。
宋夏夏伸手按了按自己的钥匙项链，又看了看华丽精致的项链，以及瞄到的项链旁处的标签，果断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了。我这个项链挺好。”
顾月甯没说话，宋夏夏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看着宋夏夏。
“这个项链是我娘……妈妈留给我的东西，从小带着，倒也习惯了。”
顾月甯勉强稳住心神，笑了笑：“看你。”
既然买到了东西，时候也不算早，三人一蝠慢慢往回走。
顾月甯沉默走在后面一步，顾随满脸不耐走在宋夏夏一旁，嘴里抱怨着，但是脚下的步子却还是配合对方的幅度。
宋夏夏昨天的糟糕状态过去了，月下观美人，清辉照在她的脸上，少女有一种说不出美丽。
他刚刚看的两眼，那只碍事的蝙蝠便飞出来，站在了宋夏夏的肩膀上，刚刚好挡住顾随的视线。
顾月甯走在后面，长长的林荫大道，路上空无一人，她缓缓伸起了手，只要一个动作，就能让他们失去知觉，然后有的是时间拿她想要拿的东西。
商衍之给她的任务是要确定宋夏夏的身份和她身上的秘密。但是顾月甯想要的远远不只是这些。
她伸手摸了摸作为血仆被贡献出去的脖颈，眼底浮现一丝怨毒，如果他拿到了凶匙，那么在时间的缝隙里，现在状态的商衍之，永远不可能找到她。
而且，他还可以带走他想要带走的人。
她刚刚这么一起念头。
就看见前面站在宋夏夏肩膀的蝙蝠，一百八十度转过头来，直直看着她，似是警告又似是提醒。
顾月甯抿了抿嘴巴。
是啊，虽然商衍之不在，但是不代表他的眼线不在。
在家里有摄像头，但是在外面，也并不是绝对的安全。
顾月甯举起的手再扬高一点，然后顺势轻轻顺了顺自己的长发。
她还有时间。
蝙蝠转过去了头。
一路无言走回家，出了一身汗，打开门的瞬间，本来欢蹦乱跳跟放风似的哈士奇，又夹着尾巴在角落坐下了。
顾随狐疑看了一眼顾月甯：“是不是我不在的时候，你打过它？”
顾月甯懒得理他。
“我也打过你，你怎么不怕我？”
“是啊。”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顾随立刻反应过来，抗议，“我又不是狗。”
怎么能和狗做类比。
宋夏夏看见姐弟如此，眼底闪过一次惆怅，她本也有一个这样的师兄，还曾有一只一样欺软怕硬的怂狗。
顾月甯将鞋子踢掉，一手扶着门框，一边建议走到楼梯中间的宋夏夏：“夏夏，出了一身汗，洗个澡吧。”
宋夏夏嗯了一声。
顾随又在开冰箱拿他的冰雪碧。
顾月甯换好了鞋子，伋着拖鞋便向着楼上走去：“我们一起洗吧。”
顾随一口雪碧喷了出来，呛得连连咳嗽。
宋夏夏一愣。
顾随缓过气来：“姐，不好吧，又不是小孩子了。”
顾月甯白他一眼，冷冷道：“都是女生，关你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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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冻得嘴僵僵眼红红，脖子上一圈白毛，目光随着她微微一动。
不是她的小白是谁？
亏得宋夏夏虎口夺食，小白免除了被扔进垃圾桶的危险。
但是刚刚拿出来一会，就感觉本来僵硬的小白温度逐步升高，最后在手心竟然隐隐有些滚烫的感觉。
“怕是要自燃。”顾随勉为其难伸出手指戳了一下，面无表情警告宋夏夏。
顾月甯远远看着那蝙蝠，没吭声。
“应该是发热了。”宋夏夏想了想，在手里掂了掂，又将蝙蝠放进冰箱老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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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就要走？”
一番又是朋友又是工作又是劝导的话，让她也不好意思再直接提立刻走的话。
顾随此时在一旁一直没吭声，末了不冷不热，也不知道是和空气说话还是和她们说话：“反正家里的房间空着也是空着。”
这便是默认她留下了。
宋夏夏脸皮厚，却也稍稍松口气。
“我很快就会去找工作的。”她保证，“一找到我就会找到住的地方。”
不止是为了住，至少要有能力让自己活下去。
一句话，立刻让顾月甯上了心。
“要找工作是好事。”她目光在宋夏夏脖子间晃了一圈，提议道，“不过，得要先有一套像样的衣服，夏夏，我们去逛街吧。”
“我没有钱。”宋夏夏老实道。
“当我借你。”顾月甯道，“不如，一会就去。”
“我也要去。”一旁的顾随满脸冷淡开口。
“女孩子逛街，你去干什么？”顾月甯没好气。
“拎包。”顾随看着顾月甯，有理有据将自己的尾随光明化，“而且，我也没有衣服穿。”
到底还是跟着出了门，宋夏夏临走放心不下小白，将它拎过来，继续装在衣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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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按了电梯，下到楼下，又碰见那对情侣，女孩子还认得宋夏夏。
“小姐，你的脸色好多了。”
宋夏夏真诚笑了笑：“谢谢。”
顾月甯目光在女孩子清丽的脸上停留片刻，直到顾随不轻不重咳嗽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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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离中心商业区不算太远，这个小区本就是闹中取静，华灯初上，一片人间烟火。
宋夏夏意外发现，看起来光鲜亮丽，同样作为女性身份的顾月甯对逛街并不是特别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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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真的是来给她选衣服的吗？”
“不然？”
“……”
顾随只好忍着辣眼睛继续看宋夏夏换了一套又一套既不和谐又不合适的蕾丝花边裙和粉红斑斓系列。
终于，他建议道：“不如，我们换一家。”
顾月甯看着再一次走出来红红绿绿耀目的宋夏夏：“我觉得挺好看的啊。”
顾随：“……”
这么些日子，顾月甯既不买新衣也不化妆，他本来还以为是她伤心过度……
原来是审美全面溃败。
顾随选的一家门面简洁清新的女装店，里面的女装大多都是色彩柔和、剪裁低调的裙装。
顾月甯一看微不可见皱了皱眉，领口太低，剪裁太紧。
况且，这样素的颜色，穿的人面无血色。
顾随看了宋夏夏一眼，径直走过去，捡了一条淡青色长裙，短袖掐腰，下面是渐近的色彩。
宋夏夏有些迟疑。
“试试。”顾随有些不耐烦塞给她。
凉凉的布料触感极好，宋夏夏拿了裙子进去，先将蝙蝠放在一旁凳子上，便后换衣服，长长的裙子质地顺滑，摸在手上既有丝绸的质感又有纱的飘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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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袖子稍微短了些，刚刚到上臂，便露出两只白藕似的胳膊。
宋夏夏在里面的半身镜看了一会，似乎很好，又似乎哪里不太好。
她拿不定注意，转头问那呆呆的蝙蝠。
“怎么样？”
小白的鼻尖隐隐又有流鼻血的征兆。
“真是个傻东西。”她忍不住拿手指戳了一戳，蝙蝠咕咚着跌坐下去，然后又猛然站了起来。
外间隐隐有说话声。
宋夏夏走出去，正好看见顾月甯百无聊赖坐在沙发上，看见她的一瞬间，她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一旁的顾随正在和两个年轻男女说话。
那女孩子眉眼倨傲淡淡向他介绍：“我男朋友。”
年轻的女孩子，脸上带着对旧情人的不屑和对新男友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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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目光本来不动声色停留在顾月甯身上，此刻看见她发愣，正好跟着她的目光转过去，然后眸色顿时一深。
顾随转过头去，跟着微微一惊，但是他迅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回过头来，随意而又淡淡介绍：“我朋友。”
三个字，足够让人遐想连篇。
女孩子本来占尽优势的脸上顿时出现一丝难堪，回头看见自家男朋友还在面无表情看着对方女孩子，顿时一恼。
“走了。”
宋夏夏有些不确认看着他们：“怎么样？”
顾随微微点头：“还可以吧。”
蝙蝠扑腾飞出来，落在宋夏夏肩膀上，脖子上的白毛像个小领结，一脸得意的小表情，然后这个小表情在看到顾随的时候，慢慢变得吃了柠檬一般，鼻尖皱紧了。
裙子有了。
顾月甯又建议：“裙子还是要搭配项链……你脖子上这条，不太适合。”
旁边正好是一家金店，顾月甯身先士卒：“搭配得当，这是基本礼仪。”
XX福的门店各类黄金□□饰品款式低调价格平易近人，顾月甯在一溜项链里面看了一圈，选中一条梅花吊坠黄金的。
她敲敲柜台示意售货小姐取出来。
顾随看了一眼那艳俗粗大的项链，嘴角微抽~搐：“我真怀疑，你现在是不是我姐。”
这个审美差距简直就跟遭遇滑铁卢似的，落差大的中间隔了几十个黄果树瀑布。
宋夏夏也不喜欢这条，太粗，她看中另一根佩着一颗黑珍珠的。
待取出来，在脖子上一对，果真珍珠更加合适。
“那，就先将旧项链取下来试一试。”顾月甯说着，手指微微颤抖伸了出去。
古朴的样式，只有一根红绳，看起来就像从古庙求来的寻常之物，这样的东西，真的就是传说可以穿越时间缝隙的凶匙吗？
手指一点点靠近，眼看就要触碰到宋夏夏的项链。
顾月甯突然感到了一样，一种无形的威压倾斜而出，她的手僵硬在半空，无法前进半寸，但是也没办法后退一厘米。
身体好像突然石化，然后有蛇顺着脚踝蜿蜒而上。
这样的震颤只持续了数秒，但是对于顾月甯，却如同一天这样漫长。
她的额尖浸出了汗珠。
宋夏夏伸手按了按自己的钥匙项链，又看了看华丽精致的项链，以及瞄到的项链旁处的标签，果断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了。我这个项链挺好。”
顾月甯没说话，宋夏夏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看着宋夏夏。
“这个项链是我娘……妈妈留给我的东西，从小带着，倒也习惯了。”
顾月甯勉强稳住心神，笑了笑：“看你。”
既然买到了东西，时候也不算早，三人一蝠慢慢往回走。
顾月甯沉默走在后面一步，顾随满脸不耐走在宋夏夏一旁，嘴里抱怨着，但是脚下的步子却还是配合对方的幅度。
宋夏夏昨天的糟糕状态过去了，月下观美人，清辉照在她的脸上，少女有一种说不出美丽。
他刚刚看的两眼，那只碍事的蝙蝠便飞出来，站在了宋夏夏的肩膀上，刚刚好挡住顾随的视线。
顾月甯走在后面，长长的林荫大道，路上空无一人，她缓缓伸起了手，只要一个动作，就能让他们失去知觉，然后有的是时间拿她想要拿的东西。
商衍之给她的任务是要确定宋夏夏的身份和她身上的秘密。但是顾月甯想要的远远不只是这些。
她伸手摸了摸作为血仆被贡献出去的脖颈，眼底浮现一丝怨毒，如果他拿到了凶匙，那么在时间的缝隙里，现在状态的商衍之，永远不可能找到她。
而且，他还可以带走他想要带走的人。
她刚刚这么一起念头。
就看见前面站在宋夏夏肩膀的蝙蝠，一百八十度转过头来，直直看着她，似是警告又似是提醒。
顾月甯抿了抿嘴巴。
是啊，虽然商衍之不在，但是不代表他的眼线不在。
在家里有摄像头，但是在外面，也并不是绝对的安全。
顾月甯举起的手再扬高一点，然后顺势轻轻顺了顺自己的长发。
她还有时间。
蝙蝠转过去了头。
一路无言走回家，出了一身汗，打开门的瞬间，本来欢蹦乱跳跟放风似的哈士奇，又夹着尾巴在角落坐下了。
顾随狐疑看了一眼顾月甯：“是不是我不在的时候，你打过它？”
顾月甯懒得理他。
“我也打过你，你怎么不怕我？”
“是啊。”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顾随立刻反应过来，抗议，“我又不是狗。”
怎么能和狗做类比。
宋夏夏看见姐弟如此，眼底闪过一次惆怅，她本也有一个这样的师兄，还曾有一只一样欺软怕硬的怂狗。
顾月甯将鞋子踢掉，一手扶着门框，一边建议走到楼梯中间的宋夏夏：“夏夏，出了一身汗，洗个澡吧。”
宋夏夏嗯了一声。
顾随又在开冰箱拿他的冰雪碧。
顾月甯换好了鞋子，伋着拖鞋便向着楼上走去：“我们一起洗吧。”
顾随一口雪碧喷了出来，呛得连连咳嗽。
宋夏夏一愣。
顾随缓过气来：“姐，不好吧，又不是小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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