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谒见齐王_寻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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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谒见齐王

  肖月潭神情肃穆的为项少龙回复原貌,后者亦心事重重,使房内的气氛相当沉重。

  项少龙终觉察到肖月潭的异样,讶道:“老兄有什么心事?”

  肖月潭叹丁一口气道:“我太清楚吕不韦的为人了,他怎都不会让你活着回到咸阳,愈是甜言蜜语,手底下愈是狠辣厉害。”

  项少龙担心的却是小盘的身分危机,暗责自己确是后知后觉,一旦吕不韦和缪毒联手,必会想到这个破绽上去,更糟是此事联想请人帮手也不行。

  肖月潭续道:“在现今的情况下,我也很难帮得上忙。假若一提是李园、韩闯、郭开等要对付你,再一边的吕不韦和田单又想要你的命。你的形势比前更凶险百倍。只要制造点意外,例如塌屋、大浪、大风沉船,储君便很难入任何人以罪。”

  项少龙想起龙阳君,暗忖他可能是自己唯一的救星。只不知为何他仍末有消息来,照理他去试探韩闯后,该第一时间来告知他个中情况难道又再有变数?口上却反安慰肖月潭道:“至少我在临淄应是安全的,因为谁都不敢公然对我行凶。”

  肖月潭道:“这仍是很难说。假若田单使人通过正式挑战的方式,把你杀死,政储君将很难为你报复。你的伤势怎样了?”

  项少龙看看铜镜中那个亲切又陌生的原貌,活动了一下臂膀道:“最多两三天,我可完全复原过来。”

  肖月潭道:“我不宜再常来找你,否则会惹起韩闯怀疑,唉。事情的发展,真令人担心。”

  此时手下来报,龙阳君来了。

  项少能在东厅见龙阳君,后者知道他要揭开了自己的身分后,闪过吃惊的神色,苦恼道:“这样事情会复杂多了。”

  项少龙不想再费神在此令人心烦的事上,问起他韩闯的反应。龙阳君先垂首沉吟片刻,才抬头瞧着他道:“曹秋道会不会碰巧是在你偷刀时刚好在那里呢?”

  项少龙肯定的摇头道:“绝对不会,他亲口对我说得到有人盗刀的消息。究竟韩闯怎么说?”

  龙阳君双目闪过不安之色,低声道:“奴家照计划向韩闯提出应否对付你的问题,却给他痛骂了一顿。看来并不是他出卖少龙,会否是少龙忘记把把此事告诉其他人呢?”

  项少龙想起肖月谭,当然立即把这可能性删除,道:“韩闯会否高明至可识穿君上是在试探他呢?”

  龙阳君道:“看来他并非装姿作态,这么多年朋友,他很难瞒过奴家,这事真教人摸不着头脑。”

  项少龙生出希望,假若有李园、韩闯、龙阳君站在他这一边,他要安抵咸阳,自是轻而易举。

  龙阳君道:“少龙不用担心。无论如何奴家也会站在你这一边,不若我们今晚就走,只要返回魏境,奴家就有方法送你回秦。”

  项少龙大为心动,道:“但凤菲她们怎办呢?”

  龙阳君道:“只要你留下一封信交给韩闯或李园,请他代你照顾她们,那无论他们心中有什么想法,都只有照你的吩咐去行事。”

  项少龙更为意动,旋又想起道路的问题,龙阳君道:“这两天天气暖了点,又没有下雪,河水该巳解冻,我随便找个借口,便可用船把你送走,担保就算事后有人想追你,亦追你不到。”

  一来项少龙心切回家,二来临淄实非久留之地。他终同意了龙阳君的提议,约定了今晚逃亡的细节。此时韩竭和旦楚联袂而至,说入宫见齐王的时间到了。

  项少龙是首次由大城进入小城,乘舆朝子城北的宫殿而去,沿途的建筑又要比以民居为主的大城建筑更有气势。

  只见公卿大臣的宅第,各衙门的官署林立两旁,说不尽的富丽堂皇,豪华壮观。

  旦楚和韩竭两人表面都装得必恭必敬,客气有礼,前者还负起介绍沿途景物之责。

  抵达王宫时,吕不韦和田单联袂相迎,就足礼数。

  寒暄过后,田单不失一代豪雄本色,呵呵笑道:“无论是上将军的朋友或敌人,无不对上将军佩服得五体投地。天下间若非有上将军这等人物在。会使人大感乏味。”

  项少龙回复了往昔的挥洒自如,微笑道:“人生如游戏,得田相有此雅量,佩服的应属少龙才是。”同时注意到田单已老态毕呈,无复当年之勇。

  吕不韦扮出真诚亲切的模样,道:“大家都是老朋友,大王正心急要少龙有什么话,就留待田相设宴款待少龙时再说吧。”

  齐襄王接见项少龙的地方是宫殿内最宏伟的桓公台,亦是三日后凤菲表演的寿宴场所。

  桓公台是王殿区最宏伟的建筑组群,位于小城北部偏西处。距小城西墙只有八十余丈,是一座宏伟的高台,这长方形的高台南北长达二十五丈,东西二十许丈,高度则是五丈有余,其磅礴之势可想而知。登上高台,可俯瞰在桓公台和金銮殿间可容万兵操演的大广场。

  桓公台本身非常有特色,似若一座平顶的金字塔,台顶有两层,东、西、北三角陡斜,南面稍缓,建了登台石阶百多级,台顶四周砌以灰砖矮花墙。台顶中间再有一个高出五尺许的方形平台,台面铺的是花纹方砖,典雅贵气。

  齐王在桓公台下层的“点将殿”接见项少龙,陪着的还有大王子田生和二王子田健。

  齐襄王年在七十许间,身矮且胖,一副有神没气的样子。使人担心他随时会撒手归西。

  田生和田健两位王子都是中等身材,样貌肖似,虽五官端正,却都是颇为平凡,望之不似人君。比较起来。田生一副酒色过度的二世祖模样,而田健则有精神多了。

  气氛却是出奇的轻松亲切。

  礼仪过后,项少龙和吕不韦坐于齐王下首。再一边则是田生。田健和田单。

  齐王以他那对昏花老眼仔细打量了项少龙后,在台阶上的王座处呵呵笑道:“昔日张仪作客楚国,宴会时传看当时楚人视为镇国之宝“和氏璧”传来传去,忽然不翼而飞,有人怀疑是张仪偷的,把他打了一顿。张仪回家时,问妻子看看他舌头还在否,说只要舌头还在。就什么都不用怕。哈……”

  众人慌忙陪笑,但都不明白他为何会说起这故事来。

  齐王欣然道:“张仪就凭这没有被人打断的三寸不烂之舌,封侯拜相;项上将军则凭手中之剑,成了上将军,一舌一剑,可谓先后互相辉映。”

  项少龙初次领教到齐人荒诞的想像力,应道:“大王这比喻真妙。”

  田生笑道:“不过大将军已改用自创的长匕首,弃剑不顾哩。”

  齐王瞪了田生一眼,不悦道:“难道寡人不晓得吗?寡人已命人去把上将军的宝剑取回来。”

  今次轮到项少龙大感尴尬,张口欲言,却不知该怎说才好。难道说自己早把刀偷回来,还给曹秋道捅了一剑吗?同时亦明白到齐王与大王子田生的关系非常恶劣,难怪田单临时转头,改田健。不过看田单的衰老样子,也不会比齐襄王长命多久。

  齐襄王谈兴极浓。侃侃而言道:“自先王提出“尊王攘夷”,我大齐一直抱着匡天下、和合诸侯之志。至贵国商君变法,我们齐秦两国,隐为东西两大国,合则有利,分则有害,其形势显而易见。今次仲父亲临,又有上将军作客,我们更加多三分亲近,实为最大的贺礼。”

  殿内诸人神态各异。田生刚给王父责怪,低头噤若寒蝉。田健则以热切的眼神,望向项少龙。吕不韦虽然陪笑,但神情却不太自然。田单仍是那副胸藏城府、高深莫测的样子。

  此时有一近臣,走上王台,跪地把一个信简呈上齐王,还说了几句话。

  齐王听得脸露讶色。向项少龙望来道:“曹公说已把宝器归还上将军,还有帛信一封,请寡人转交上将军。”

  田单大讶道:“这是什么一回事,上将军见过曹公吗?”

  项少龙大感不妥,含胡点头。

  齐王使那内侍臣将信简送到项少龙手上,项少龙取出帛书看后,微笑道:“承曹公看得起,约末将于寿宴后一天在稷下学宫的观星台切磋技艺,未将不胜荣幸。”

  田单和吕不韦喜色一闪而没。齐王则龙躯剧震,脸色更苍白了。

  项少龙则心中好笑,三天后他该已安抵魏境,别人就算笑自己怕了曹秋道,他也不会在意。

  现时他最不想遇上的两个人,一个是李牧,再一个就是这可怕的曹秋道。

  项少龙甫离桓公台。就给解子元截住,扯到一旁道:“上将军骗得小弟好苦,原来你……”

  项少龙先向解子元以眼色示意,再向田单、吕不韦等施礼道:“不敢再劳远送,让未将自行离去吧!”

  田单道:“这几天定要找个时间叙叙。”言罢与吕不韦去了。

  解子元细看了项少龙现在的尊容,叹道:“项兄果是一表人材,不同凡响。”

  两人并肩朝宫门举步走去时,项少龙淡淡道:“解兄的消息真快。”

  解子元傲然道:“宫中有甚风吹草动,休想可瞒得过我。”

  项少龙笑道:“那你知否曹秋道刚向小弟下了挑战书,定了四日后子时在稷下的观星台比武,到时却不准任何人在旁观战?”

  解子元色变道:“这怎办才好?唉,你还可以笑得出来。”

  项少龙暗忖若非今晚可以溜走,便绝笑不出来。现在当然是两回事。安慰他道:“大不了就弃刀认输:难道他可杀了我吗?”

  解子元愕然道:“项兄若这么做,不怕嬴政责怪吗?”

  项少龙这才想起自己代表的是秦人的荣耀,弃刀认输当然不行,但溜走却是再一回事。

  总好过给一向剑下不留情的曹秋道一剑杀了。压低声音道:“兄弟自有应付之法,解兄不用担心。”

  解子元苦笑道:“不担心就是假的,曹公的剑道已到鬼神莫测的境界,不知多少名震一方的超卓剑手,对者他就像小孩碰着个壮汉,连招架之力都没有。”

  项少龙深有同感,这时来到停车处,侍从拉开车门,让两人登车。

  坐好后,马车开出。

  项少龙问道:“到哪里去?”

  解子元道:“去见仲孙龙,他要亲自向项兄谢罪。”

  项少龙心中一阵感触。世态炎凉,人情冷暖,莫此为甚。

  一旦回复项少龙的身分,整个世界都改变了。像歌舞团上下人等立即对自己奉若神明,纷来讨好。

  反是扮作沈良时,感觉上还自然得多。

  解子元又道:“仲孙龙父子得知你是项少龙后。非常兴奋。央我来求项兄一同对抗吕不韦,有项兄说几句话,二王子说不定会改变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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