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真相_恶人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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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真相

  薛戎带着身后的一长串小尾巴,风风火火地往盘云寨走去。

  半路上,遇见了那只走丢的小羊羔,薛戎将它随手抄起,夹在胳膊底下,接着赶路。

  回到村寨,薛戎把小羊羔还给小芳,其他孩子也纷纷喊着困,各自回家睡觉了。

  送走这群孩子,薛戎在寨子里转了一圈。

  他先前与清芝、闫凤花、邵问矜已经约好,由他埋伏在荒山中等蛇妖,其他三人则进入村寨打探情况,到了今夜子时,他们在盘云寨门口碰面。

  如今时辰已过,却不见另外几人的踪影。

  经过一户人家门前时,薛戎瞧见院落里摆了几十张桌椅,此时人声鼎沸、灯火通明,似乎附近的父老乡亲全聚到了这里,正热火朝天地喝酒吃肉。

  再定睛一看,薛戎发现邵问矜也坐在席间,左手握着一支鸡腿,右手捏着一个寿桃,吃得满嘴流油。

  他走过去,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对方的脑袋:“少吃点,当心又变回原来那个胖馒头。”

  邵问矜吃得兴起,浑然不觉有人站在他背后,被这么一吓,他差点被寿桃噎住,猛灌了几口茶水才顺下去:“咳、咳……前辈,您什么时候来的啊?”

  被太衡子逐出师门之后,邵问矜无处可去,独自漂泊了好一阵。恰巧在这时,他遇上了离开溯月教的清芝、闫凤花两人,便恳求二位前辈收留自己。闫姑向来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一口应允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邵问矜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在这五年间,身量拔高了一大截。再加上猎妖人是个苦差事,他整日跟着几位前辈四处奔波,风餐露宿已是常事,身体便清瘦了许多,整个人已然是脱胎换骨。

  若是从前乾明宗的故人遇见他,定要认不出来,眼前这个略显羞怯的俊逸少年,竟是原先那个白胖滚圆的小馒头。

  邵问矜解释道:“前辈,不是我故意偷懒。这里是盘云寨里正的宅院,他父亲过八十大寿,在家里大摆流水席,请了全寨的人来吃饭。里正一听说我们几个是猎妖人,便热情相邀,我们推脱不了,索性就来做客了。结果宴席太丰盛,好菜一道接一道地端上来,大家伙儿从天刚擦黑一直吃到了这个时辰。对了,清芝姐和闫姑坐在另一桌。”

  薛戎朝着邵问矜所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望见了清芝、闫凤花两人。

  他刚在清芝旁边寻了个位置坐下,便见到一位留着两撇山羊胡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听对方的语气,正是筹办这场流水席的里正:“唉,我媳妇儿说乡亲们没有吃尽兴,要再做一道爆炒猪肉呈上来,可这半夜三更的,我上哪儿去给她变五十斤猪肉出来啊!”

  闻言,薛戎从乾坤袋中取出那头血淋淋的狼尸:“我这里没有猪肉,只有三百斤狼肉,若是夫人不介意做成爆炒狼肉,便尽管取用。”

  里正虽然吃了一惊,但很快便欢喜地招呼了几个大汉过来,将狼尸拖进了灶房里。

  清芝见了,问道:“尊上,您不是去找蛇妖了吗?怎么带了食材回来?”

  薛戎咳了一声:“此事……说来话长。”

  尽管清芝仍然称呼薛戎为“尊上”,但在薛戎眼里,她早已不是过去那个小小的侍女。

  半年前,他从无边的黑沉中醒来,第一眼见到的,便是守在身边的清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时,薛戎有千言万语想要问,却被清芝打断了:“尊上,我知道您要问什么,让我一一为您解释。”

  从清芝的讲述中,薛戎才知道,自从枕流台上那一夜,薛颐等人对他设下移魂阵后,他的魂魄便从原先那具躯体中抽离,距今为止,世上已度过了将近五年的光阴。

  如今,他还能再度睁开眼睛,如常地行走坐卧,感知外界的一切,全因清芝和闫凤花二人的襄助。

  早在薛戎中了赤珠毒,被柳隽真关入水牢之时,清芝便找到了闫凤花,说明了来意。利用闫凤花在溯月教中掌事多年的优势,二人盗走了宝库中的蓬莱仙草,一同离开了溯月教。

  这株传说中能活死人、肉白骨的蓬莱仙草,从来无人用过,所以也无人知晓,其奇特之处,并不在于能使人死而复生,而在于能重塑肉身。

  在清芝用仙草为薛戎化出新身躯的同时,她也暗中留意着柳隽真、薛颐与梅临雪几人的动向。

  在得知薛颐有动用夺舍禁术的打算后,她便当机立断,同样布置了一处移魂阵,一旦感知到薛戎神魂出窍,她便先一步将魂魄召唤过来,引入早已准备好的肌体中。

  虽然计策实施得十分顺利,但不知是由于行事仓促,还是由于薛戎神魂疲弱,在移魂之后,他一直没能恢复意识。

  好在经过了五年,他终于从昏沉中醒来,重获新生。

  这具再造的躯体,容貌、形体与原先的薛戎一模一样,却并未带来曾经的沉疴旧疾。

  最令薛戎欣喜的是,他的一身修为得以恢复,又能重现当年仗剑天涯、驾雾凌空的豪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说有什么美中不足之处,便是薛戎暗自检查过,他身下的畸形部位依然存在。但这点瑕疵,和身体无病无伤、灵力运转自如的舒畅相比,实在不值一提。

  得知这段经过后,薛戎对清芝、闫凤花二人心存感激之余,又产生了新的疑问:“清芝,若你只是本尊身边的一个侍女,怎会有这样的眼界与手段,闯过重重难关,救回了本尊的性命?就算你天生聪慧过人,可本尊一介声名狼藉的魔头,又怎值得你如此衷心?”

  清芝依旧面色冷然,并未直接回答薛戎的问题,而是说道:“尊上,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也许您一时难以理解,但这便是真相。”

  “我们现下身处的这个世界,只是大千世界中的一个小世界。在大千世界之上,还存在着主神,掌管着所有世界的秩序。数年之前,主神察觉到这个世界的发展出现了误差,便选中了来自其他世界的一名宿主,让他绑定了穿越系统,来到这里修补世界线,防止世界崩塌。这名宿主,便是您所知道的秦沐微。”

  所谓的主神、系统、宿主,皆和薛戎从小的认知相去甚远。因此,他要消化清芝所表述的一切,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清芝接着说道:“每个小世界,都存在着一个大气运者,支撑着世界的运转。而您,便是这个世界的大气运者。梅临雪、柳隽真、薛颐这三人,本是您命中注定的道侣,您和他们之间的感情线,同样也是这个世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但因为某些原因,您和这三人并没能相爱,反而处于敌对的立场。因此,秦沐微在这个世界的主线任务,便是推动你们修成正果,让世界回到原定的发展轨迹上。”

  薛戎觉得清芝的话越发匪夷所思了。

  在他身殒前的最后一段时日里,他因服下了乱神散,神智变得迷乱,记忆也模糊不清。但他隐约记得,在枕流台的湖心岛上,他被放置到鲜血绘成的移魂阵上时,梅临雪、柳隽真与薛颐分明都在场。

  他们痛恨他到了如此地步,恨不得永世再不相见,怎会是他命定的道侣?

  清芝继续说道:“除了主线任务,秦沐微还有支线任务,就是扶危济困,救助这个世界中身陷危难的人。这些绑定了系统的穿越者,在完成任务之后,均能获得积分,积分累积到一定数目,就能购买系统商城中的物品。小到衣食住行等必需之物,大到万贯家产、功名爵位、成仙的机缘,都能用积分来交易。大多数穿越者挣积分,都是为了改善自己的现实生活。但也有一些穿越者,会迷失在万千世界之中,忘记自己原本的人生,不择手段地获取积分,比如秦沐微就是其中之一。”

  “他为了完成主线任务,利用了系统的漏洞,直接夺取您的身体,顶替您的身份,并设计让其他三人对他产生好感。这种做法,涉嫌盗刷积分,违反了《穿越系统守则》,已经构成犯罪。秦沐微的行为被主神发觉后,他被认定为通缉逃犯,而我来这个小世界的目的之一,就是将他捉拿归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到这里,清芝那张向来沉静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抹浅淡的笑意:“对了,忘了向您自我介绍,我叫清芝,是原住民人权保护协会的志愿者。”

  “什么学会……自愿人?”清芝的话里有太多闻所未闻的字眼,薛戎自认悟性不差,却依然听得云里雾里。

  清芝补充道:“要打个比方的话,绑定了系统的穿越者都是有编制的,而我们是没有编制的。”

  薛戎一脸费解:“……编制又是什么?”

  清芝也发现自己的用词太过晦涩难懂,摆摆手道:“罢了,您只需知道,我负责纠正穿越者的违规行为,保护您应有的权利,便足够了。作为志愿者,我们也有必须遵守的规定,除非原住民的性命受到威胁,我们都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也不能揭示主神的存在。所以,我才从未向您提起过这一切。”

  “等等,”薛戎敏锐地捕捉到了一处破绽,“如果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多年来一直在本尊身边侍奉的‘清芝’,究竟是谁?”

  清芝定定看了薛戎半晌,缓慢道:“您终于发现了。实际上,当秦沐微的魂魄从您身上抽离之后,您在梅府醒来时,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只是通过篡改您的意念,让您误以为,我是陪伴您多年,对您忠心耿耿的侍女。”

  “不,本尊分明记得……”薛戎原本对二人相识已久的事笃信不疑,当他试图回忆出几件往事,用来反驳清芝时,忽然觉得脑中一阵晕眩。

  的确,在梅府之前,他对清芝没有丝毫印象。

  “这种强行改变原住民意念的事,秦沐微也干过,而且不止一桩。为了完成主线任务,他必须提升梅临雪、柳隽真、薛颐这三人对他的好感度。按照他的想法,要攻略一个人物,无非只有送礼、聊天、约会这三种方法。他没有什么可送的,于是将您的修为、权势送了出去,但并没有增加多少好感;聊天、约会他也试过,可是收效甚微。于是,他在系统商城中购买了一样道具——好感度小助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戎蹙起眉头:“这又是何物?”

  “这种道具,效力强劲,使用方便,作用持久,感情变化循序渐进,被使用的人很少能察觉到不对劲。因此受到许多穿越者的热捧,被奉为时空旅行必备之良品。”清芝抱着双臂说道,“秦沐微就是用好感度小助手,直接将那三人对他的好感度刷满了,让他们全都钟情于他。那时,他的魂魄寄宿在您体内,所以系统认定他完成了主线任务。”

  时隔许久,薛戎终于得知了三人对秦沐微一往情深的缘由,心境一时有些复杂难言。

  “不过……”清芝低头沉吟了片刻,“我查询到,在不久之前,他们身上的好感度小助手居然因为未知原因崩坏了,秦沐微施加的作用自然也失效了,这实属罕见。”

  虽然薛戎并不能完全理解清芝的话,但于他而言,最无足轻重的,便是在他身死道消之前,与那三人之间的爱恨纠葛。

  一方面,经过了五年的沉眠,无论是何等刻骨的情感,在他心中都已淡化了许多。就连曾经对梅临雪炽烈的爱慕,也变得微乎其微,几乎无法觉察。

  另一方面,他在身殒以后,竟又在旁人的帮助下复生,就如山穷水尽之时,又遇柳暗花明。此种幸运,天下又有几人能有?如此想来,更应将往事视作过眼云烟,只管把握当下,及时行乐。

  听完清芝的一席话,薛戎沉思良久。

  等他再度开口,已是神情舒散,气度从容:“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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