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质问_剑道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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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质问

  下午时分。

  钟尘又去了西街角。

  在最繁华的西街闹市,喧嚣声中,钟尘站在一家典当行前。眼前这栋店铺占地不小,装饰的富丽堂皇,牌匾上是四个大字‘天元典当’。

  走进去,比钟尘家院子还大的大厅,人来人往。

  走到柜台前,钟尘静静的站着,眼中所有的一切都隐没不见,只有那盒盖半开,露出一角的晶莹玉石。

  红木雕花的盒子,巴掌大小。里面斜躺着的,是一枚黑金手环,通体镌刻着细密而优美的花纹,散发着淡淡的神秘光泽。

  但是最惹眼的,不是黑金手环本身,而是上面镶嵌的五块宝石。

  猫眼,绿松,红血,黄晶。

  五色斑斓,流光溢彩,隐隐散发着淡淡的精元气息。

  唯一不起眼的,便是一块指盖大小的白色玉石。

  那四种宝石,价值不菲。相对而言,这白色玉石,就平淡无奇了,在很多人眼中,这玉石镶嵌其中,只能说是凑个颜色而已。

  可是偏偏,钟尘昼思夜想的就是它。

  记得半年前,偶然间第一眼看到这块白色玉石时,钟尘就痴迷了,在脑海深处有种奇妙的感觉,似乎,这玉石便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一直等待着他,一直在召唤着他。

  似乎已经等待了他几百年那么久。

  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越来越迫切,似乎它快要等不及了。

  注视着那小小的晶莹玉石,钟尘止不住的喜悦与感怀。

  来过多次了,每次看到它,那种奇异的感觉总是难以言喻。仿似自己灵魂深处的渴望,仿似久别后,如今重逢。

  可惜太贵了,标价一百二十两赤金,对于钟尘来说这是天价。

  一两赤金折合一百黑钱。

  一个黑钱能买一双草鞋,能换十个包子,能买一小包止血散……

  省点的话,一百黑钱足够一家三口半年的花销。

  至于一万两千黑钱……

  钟尘盘算了下,自己这半年,费尽心力,攒了两千多黑钱,才刚够零头,怎么办?

  钟尘一身粗衣,而且年纪也不大,呆呆的站在装饰的富丽堂皇的柜台前,映着珠光宝气,很不协调。

  无论是掌柜或是伙计,都懒得招呼他。因为这半年来,这少年每隔几天总要来站上半个时辰,已经司空见惯了。

  买不起东西,还喜欢来看,不过是些少年时的妄想罢了。

  就连很多客人,来得多了,也见怪不怪。

  一个老者就这样指着钟尘,教训自己的小儿子:“看见那穷小子没有?你要是不好好跟你老子我学做生意,以后穷困潦倒,就跟他一样,只能来看看,什么都买不起!”

  那小儿子撇了撇嘴,不屑道:“我可是咱们燕返学院的正院生,不跟你学生意,日后也照样有钱赚。那土鳖怎么能跟我比!”

  钟尘扭过头走出大厅。

  所有的留恋,都只能抛下。

  所有的指指点点,都视若不见。

  刚走出典当行,便见到对面店铺前汇聚很多人,熙熙攘攘的,不知道在围观什么,将这路都堵上了。

  钟尘本来没有凑热闹的习惯,但是对面是苏记药铺,也算是他的客户,便添了几分好奇,挤了进去。

  精瘦而有力的身躯,只是略一发劲,便来到近前。

  漆得雪白的墙壁上,贴的是悬红,红榜黑字,赫然入目。

  正文是:高价收购朱线草,一百两赤金。

  下款写着‘苏记宣’三个大字。

  钟尘顿时眼前一亮!

  一百两赤金?

  正高兴间,却见周围人都散去了。余下的几个也都骂骂咧咧的:

  “开什么玩笑,朱线草?从来没听说过。”

  “苏家本就是靠药材起家的,他家都要悬红收购的药草,俺们这些泥腿子就不要指望了。”

  “朱线草,我好像听说过,据说有人在天坑里见到过。”

  “天坑?那是死路一条啊!”

  “这一百两赤金,恐怕丢了多少性命都不够赚。”

  ……

  ……

  钟尘静静的看着那悬红贴榜,听着耳边的声音,心思已经飞到了那‘天坑’中。

  突然间,眼前一暗,两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前。

  钟尘的身材虽然有些瘦削,但比起同龄的少年们,身量是极高的。但眼前两人却比他还要高出一拳,而且也粗壮不少。只是站在那里,便沉静如渊,隐隐透出压迫之感,令四周的走卒壮汉都不自觉的退开好远。

  钟尘一凛,定睛细看,发现这两人身上衣着淡青长衫,左手袖口上却是都绣了一个小小的篆文‘燕’字。

  燕园生!

  燕返学院的学生,分为偏院,正院,燕园,三个学区。

  钟尘这等修为,便是偏院生。若是突破到炼气四层,通过正院考核,便可入正院。

  至于这燕园生,便是燕返学院的高材生,个个都是修为到了炼气第三境的少年高手。

  花小诗便是其中的佼佼者。而这两人只是站在那里,便带给钟尘不小的压力,显然修为还在花小诗之上。

  “苏家这是真的急了,否则也不会贴出这等自贬的悬红。”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

  说话的少年面目英俊,头发用一枚紫金环扎起,深目高鼻,一脸的意气风发。

  “嫣然的病也着实令人牵挂,苏家也是病急乱投医。其实这等事,若是知会一声,我陈天寒岂会坐视。”

  钟尘目光扫过,发现这陈天寒脸庞白净,青巾束发,斜斜的散在肩上,一派温文儒雅。只是肩上负着一口连鞘长剑,却是隐隐透着锋锐之意,引而不发,含而不露,对比起来却更让人畏惧。

  一瞬间,两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这一代的燕园生中,最出色的学生,共有四个人,两男两女。这陈天寒便是其中一个,另一个想必就是程晓楼了。

  楼寒诗然。

  程晓楼,陈天寒,花小诗,苏嫣然。

  这四个人,都是年龄不超过十八岁的天才。

  他们至少都是炼气八层的修为,而神府品阶,也都是不俗。

  果然一表好人才。钟尘心中颇为赞赏,但是对这两人的话中之意,更感兴趣,暗自揣摩。

  看来,所谓的苏家,便是苏嫣然家。而悬红的‘朱线草’,是为了救治苏嫣然的病症。

  难怪会出这等高价。回去倒是要好好查看下,这‘朱线草’到底出自哪里。

  钟尘还在思量,那两少年却是转头看了过来,眼中有异色。

  左右的人,都是避之甚远,唯有这粗衣少年若无其事,两人难免觉得有些异样。

  在两人眼中,眼前少年衣着粗鄙,相貌平平,唯有一双凤眼,上下重皮,瞳仁黑漆,却是光彩照人。

  “学院的?”赵天寒随口问道。

  钟尘一怔,答道:“是。”

  “正几的?怎么没见过你。”

  “偏院的。”

  “哦,偏院啊。”两人虽然没有多说什么的,但明显再没有交谈之意。这少年看身材面貌,年岁已然不小,还是偏院生,这前途有限的很,便是与普通的燕园生相比也是天差地差,更何况似他们这等人中翘楚呢。

  “咦,偏院生……”程晓楼突然眉头一皱,目光却是锋利了起来:“你是钟尘吧?”

  “是我。”钟尘有些奇怪,自己在学院的声名,还要追溯到六年前,那时候十岁的炼气三层,还是引起一番震动的。不过现在,早就无人问津,这程晓楼贵为四大,自然眼高于顶,怎会认识自己?

  “难怪眼熟。”程晓楼轻笑了一声,目光直逼钟尘的双眸,说道:“钟尘,我有一事相求。”

  “哦?”钟尘双眸一凝,越发的觉得不对劲。虽然无心无意,但是也并非完全不懂人情,这程晓楼会有什么事能求到自己头上?

  “念在花小诗照顾了你这么久的份上,请你放过她吧。如果你还是觉得她有什么亏欠你家的,我来补偿可好?要什么随便你挑。”一瞬间,程晓楼面目一凛,竟是有咄咄逼人之态!

  “花小诗是燕园中的佼佼者,但顾念昔日情分,总是没法静下心修炼,却是你拖累了她,放手吧。”陈天寒也是微笑着劝说钟尘。

  “一个大好前程的女孩,就这样被你耽误,你于心何忍?”

  “一个才华横溢的燕园生,岂能陷入这等报恩的凡俗怪圈!”

  两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一个威逼,一个利诱。

  钟尘愣住了。

  看着眼前两人这般作态,钟尘心中一乱。

  难道花小诗厌烦了自己,想要离开?她那等性子,直说就是了,自己什么时候阻拦过她,何必要让这两人来说辞?

  确实,因为分神照看自己,拖累了花小诗的修炼。但是这也是她强迫自己的,并非自己自愿。而这两人话中之意,竟是自己纠缠不清,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看到那程晓楼目中精光闪烁,钟尘突然脑中灵光闪现。

  我明白了。

  原来这家伙是嫉妒,是羡慕,是对花小诗有企图。

  钟尘偷偷的给自己称了两个赞,太智慧了,太敏锐了。

  跟我耍心机,我就是没心没肺的人,你耍的转才怪。

  “小诗确实总是回来照看我,听你们这么说,耽误了修行还真是可惜……”

  钟尘双眉深锁,一副纠结的样子。

  程晓楼扫了陈天寒一眼,眸中掠过一丝笑意。两人相顾一笑,果然这土包少年只需三言两语便会被震慑,被折服,自惭形秽退出。

  这样的少年,怎么值得花小诗那样的女孩去关心照顾?

  那等天才美少女,只有他程晓楼这样的人物才配占有!

  钟尘猛然抬头,沉重的说道:“既然如此,我就……退……”

  程晓楼,陈天寒两人笑吟吟的看着钟尘,目光中充满赞赏之意。

  “我就让她退学吧,免得既耽误了修炼,又照顾不好我,蛇鼠两端。”

  程晓楼已然从口袋中取出了两锭赤金,正准备打赏给这个识时务的粗鄙少年,突然听到这话,顿时胸口一堵,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陈天寒也是如此,本来还满面笑容,顿时僵硬难堪。

  “修行诚可贵,友情价更高。若为照料我,两者皆可抛。”钟尘重重的点了点头,诚恳的说道:“谢谢两位的提醒,让我恍然大悟。”

  “粗鄙!”

  程晓楼扭头而去。他虽然满腔怒气,但因为花小诗之故,却不能爆发。若是以大欺小,日后该如何去面对花小诗,这是他必须考虑的。

  “无耻!”

  陈天寒本来儒雅的气息骤然锋利如剑,目光也如剑,盯着神情怠慢的钟尘,似乎要将他分割开来。

  见到钟尘那貌似憨厚,实则充满不屑的面孔,他挥起右手,指尖微曲,在背后连鞘长剑上轻弹了一下。

  “嗡……”

  一声剑鸣!

  震慑长街,令那些商家小贩都身躯颤抖不堪。

  声音便如龙吟,无形而有质,一瞬间便贯入钟尘的双耳,深入到他的脑海中。

  钟尘只觉得耳中一痛,神魂便有些恍惚。一瞬间,似乎什么都听不清,看不见,什么都触及不到!

  冷笑一声,陈天寒衔着程晓楼的背影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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