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2章 可惜没有如果
曹太太这会儿的确从身到心，都凉透了。
她做梦也没想到，曹显扬没能逼得了她，到头来反倒是她的娘家逼着她不得不去吃苦受罪，这辈子只怕都再没机会踏进京城一步了。
这还算什么娘家，又算什么亲哥哥。
捅起自己人的后背来，可真是有够利索的！
可她还不敢不去。
寿阳伯府存在一天，就算他们母子远在天边，曹显扬和曹家的人依然只能敬着她让着她，因为她始终是有娘家有靠山的人。
反之，若寿阳伯府被迁怒，垮了个彻底，让她没了娘家做靠山，以曹显扬的无情和曹家人的无耻，等待他们母子的会是什么，她简直不敢想。
势必又是下一个祝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曹太太只能强忍痛苦与尖叫，麻木的收拾起行李箱笼来。
心里却一直在叫嚣着，都是曹显扬和曹老太太害了她，害了她的儿女，她绝不会让他们好过，绝不会！
三天转眼就过，曹家全家离京的日子也到了。
可惜天公不作美，地上都已堆了快一尺厚的雪了，依然在纷纷扬扬下着大雪。
自然也给曹家人的出行带来了极大的不便。
曹显扬和曹老太太一坐一躺，分别待在两辆马车里，哪怕抱着手炉，盖着厚厚的褥子，依然觉得哪哪儿都冷不算，浑身的骨头还要被颠散架了。
没办法，地上不是污泥就是水坑，马车还能前行已经不错了，哪还敢再奢望能舒服一点。
至于雪什么时候能停，他们到了通州码头后，有没有大些舒服些的船能给他们坐，这一路几千里，他们又得多久、经历怎样的千辛万苦才能到，就只有天知道了。
母子俩心里这才真真切切的悔恨起来。
如果当年他们没有做得那么绝，没有让祝氏死得不明不白，是不是就不会遭遇如今的一切，马上就过年了，人家都在欢欢喜喜的准备团圆过节，只有他们跟丧家之犬似的，还得顶风冒雪的奔波？
或者他们这些年对云舒那丫头好一些，多付出几分真心，是不是一切也能不一样了？
可惜没有如果，他们现在除了忍受，再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尤其曹老太太更是恐惧，她本来就才“病”了一场，还要赶那么远的路，怕是等不到抵达目的地，她已经死在半路上了吧？
大雪天气对不得不赶路的曹家人来说是灾难，对京城的百姓来说，却是“瑞雪兆丰年”。
对一众大户人家来说，就更是欣赏美景，吃喝玩乐的好机会了。
彼时顾笙就正与曹云舒商量，中午吃什么，“这么冷的天儿，羊肉汤当然要有的，再把鱼片得薄薄的涮着吃……再弄个烤鹿肉，也就差不多了。待会儿咱们再把窗户都打开，一边吃一边赏雪，一边闻腊梅的香味儿，光想着都觉得享受了。”
曹云舒笑道：“羊肉汤和鱼片也就罢了，烤鹿肉笙笙你又吃不成，这么兴头做什么？还把窗户都打开，你也不怕吹了风头疼，坐下病根来呢？亏得这会儿伯母和赵四哥不在，不然肯定都要念叨你了。”
顾笙觑了一下门口，“这不正是想着相公不在家，我才敢小小的放纵一下呢？烤鹿肉我虽然吃不成，能看你们吃，过过眼瘾也是好的啊。太子妃赐的鹿肉那么好，肯定香得很，希望等我出了月子后，太子妃能再赐一回吧。”
“至于开窗，我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把脸露在外面，不就成了？我都快无聊死了，隔着窗赏个雪赏个腊梅都不行呢？何况冬天里本来也该经常开了门窗通风。好云舒，你就答应我吧？”
曹云舒见她难得撒娇，虽然很想答应。
但也不敢拿她的身体开玩笑，笑道：“今天相公和赵四哥都要回来，烤鹿肉等晚上他们回来了，再吃吧？人多吃着更热闹。至于开窗赏雪，明年又不是没机会了，赏花儿的话，让人去多折几支回来，插在花瓶里，照样清香宜人。”
“乖啊，顾大夫做大夫时是最好的大夫，做月子时，肯定也是最配合的产妇，对不对？”
顾笙只能呵呵了，“云舒你这都拿我当小孩儿哄了，我还能说什么？当然只能对对对，你漂亮，你说什么都对了。不过真的好无聊，好想念我们医馆，好想念之前忙得飞起的日子啊！”
曹云舒笑道：“你再想念也得等过完年开了春再说了。不然我们看一看太子妃赐的首饰衣料那些？那么多，都仔细看一遍的话肯定得三五天才够，时间不就过了？”
太子妃前阵子忙着打理阖府搬迁去东宫的一应事宜，虽然忙碌的重要性与太子的远不能比，但劳累和琐碎程度却只有更甚的。
总算这几天她忙得差不多了，东宫里里外外也开始上了正轨。
她便有时间先赏赐顾笙曹云舒之流给太子立了汗马功劳的功臣们的家眷，以示恩宠了。
这些事太子倒也未必想不到，但想到了也顾不上，便该太子妃这个主母出面了。
正好于臣工内眷们来说是恩宠，于太子妃来说，也是太子尊重她、给她体面的表现。
于是这几天，从顾笙到曹云舒，再到太子的一些心腹嫡系们的家眷，都陆陆续续得到了太子妃的赏赐，可谓面子里子都齐活儿了。
顾笙因为那天晚上遭了大罪，只差落得家破人亡，算是所有女眷里弄得最狼狈最惨的一个。
得到的赏赐也是尤其的厚。
从首饰衣料到药材补品，再到玩器摆设、各类生鲜食物，简直应有尽有。
所以曹云舒有此一说。
顾笙也不是不喜欢漂亮衣裳首饰，但的确有些憋坏了。
只得一边兴致缺缺的应着曹云舒的话，“行吧，那吃了午饭，我们就看料子配首饰吧。我果然不是个当夫人少奶奶的命，也不知道她们长年累月的，到底都是怎么打发时间的？”
一边在心里安慰着自己，算了，好歹她这月子已经坐了一半了，都一半了，离重返自由还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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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梦也没想到，曹显扬没能逼得了她，到头来反倒是她的娘家逼着她不得不去吃苦受罪，这辈子只怕都再没机会踏进京城一步了。
这还算什么娘家，又算什么亲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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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还不敢不去。
寿阳伯府存在一天，就算他们母子远在天边，曹显扬和曹家的人依然只能敬着她让着她，因为她始终是有娘家有靠山的人。
反之，若寿阳伯府被迁怒，垮了个彻底，让她没了娘家做靠山，以曹显扬的无情和曹家人的无耻，等待他们母子的会是什么，她简直不敢想。
势必又是下一个祝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曹太太只能强忍痛苦与尖叫，麻木的收拾起行李箱笼来。
心里却一直在叫嚣着，都是曹显扬和曹老太太害了她，害了她的儿女，她绝不会让他们好过，绝不会！
三天转眼就过，曹家全家离京的日子也到了。
可惜天公不作美，地上都已堆了快一尺厚的雪了，依然在纷纷扬扬下着大雪。
自然也给曹家人的出行带来了极大的不便。
曹显扬和曹老太太一坐一躺，分别待在两辆马车里，哪怕抱着手炉，盖着厚厚的褥子，依然觉得哪哪儿都冷不算，浑身的骨头还要被颠散架了。
没办法，地上不是污泥就是水坑，马车还能前行已经不错了，哪还敢再奢望能舒服一点。
至于雪什么时候能停，他们到了通州码头后，有没有大些舒服些的船能给他们坐，这一路几千里，他们又得多久、经历怎样的千辛万苦才能到，就只有天知道了。
母子俩心里这才真真切切的悔恨起来。
如果当年他们没有做得那么绝，没有让祝氏死得不明不白，是不是就不会遭遇如今的一切，马上就过年了，人家都在欢欢喜喜的准备团圆过节，只有他们跟丧家之犬似的，还得顶风冒雪的奔波？
或者他们这些年对云舒那丫头好一些，多付出几分真心，是不是一切也能不一样了？
可惜没有如果，他们现在除了忍受，再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尤其曹老太太更是恐惧，她本来就才“病”了一场，还要赶那么远的路，怕是等不到抵达目的地，她已经死在半路上了吧？
大雪天气对不得不赶路的曹家人来说是灾难，对京城的百姓来说，却是“瑞雪兆丰年”。
对一众大户人家来说，就更是欣赏美景，吃喝玩乐的好机会了。
彼时顾笙就正与曹云舒商量，中午吃什么，“这么冷的天儿，羊肉汤当然要有的，再把鱼片得薄薄的涮着吃……再弄个烤鹿肉，也就差不多了。待会儿咱们再把窗户都打开，一边吃一边赏雪，一边闻腊梅的香味儿，光想着都觉得享受了。”
曹云舒笑道：“羊肉汤和鱼片也就罢了，烤鹿肉笙笙你又吃不成，这么兴头做什么？还把窗户都打开，你也不怕吹了风头疼，坐下病根来呢？亏得这会儿伯母和赵四哥不在，不然肯定都要念叨你了。”
顾笙觑了一下门口，“这不正是想着相公不在家，我才敢小小的放纵一下呢？烤鹿肉我虽然吃不成，能看你们吃，过过眼瘾也是好的啊。太子妃赐的鹿肉那么好，肯定香得很，希望等我出了月子后，太子妃能再赐一回吧。”
“至于开窗，我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把脸露在外面，不就成了？我都快无聊死了，隔着窗赏个雪赏个腊梅都不行呢？何况冬天里本来也该经常开了门窗通风。好云舒，你就答应我吧？”
曹云舒见她难得撒娇，虽然很想答应。
但也不敢拿她的身体开玩笑，笑道：“今天相公和赵四哥都要回来，烤鹿肉等晚上他们回来了，再吃吧？人多吃着更热闹。至于开窗赏雪，明年又不是没机会了，赏花儿的话，让人去多折几支回来，插在花瓶里，照样清香宜人。”
“乖啊，顾大夫做大夫时是最好的大夫，做月子时，肯定也是最配合的产妇，对不对？”
顾笙只能呵呵了，“云舒你这都拿我当小孩儿哄了，我还能说什么？当然只能对对对，你漂亮，你说什么都对了。不过真的好无聊，好想念我们医馆，好想念之前忙得飞起的日子啊！”
曹云舒笑道：“你再想念也得等过完年开了春再说了。不然我们看一看太子妃赐的首饰衣料那些？那么多，都仔细看一遍的话肯定得三五天才够，时间不就过了？”
太子妃前阵子忙着打理阖府搬迁去东宫的一应事宜，虽然忙碌的重要性与太子的远不能比，但劳累和琐碎程度却只有更甚的。
总算这几天她忙得差不多了，东宫里里外外也开始上了正轨。
她便有时间先赏赐顾笙曹云舒之流给太子立了汗马功劳的功臣们的家眷，以示恩宠了。
这些事太子倒也未必想不到，但想到了也顾不上，便该太子妃这个主母出面了。
正好于臣工内眷们来说是恩宠，于太子妃来说，也是太子尊重她、给她体面的表现。
于是这几天，从顾笙到曹云舒，再到太子的一些心腹嫡系们的家眷，都陆陆续续得到了太子妃的赏赐，可谓面子里子都齐活儿了。
顾笙因为那天晚上遭了大罪，只差落得家破人亡，算是所有女眷里弄得最狼狈最惨的一个。
得到的赏赐也是尤其的厚。
从首饰衣料到药材补品，再到玩器摆设、各类生鲜食物，简直应有尽有。
所以曹云舒有此一说。
顾笙也不是不喜欢漂亮衣裳首饰，但的确有些憋坏了。
只得一边兴致缺缺的应着曹云舒的话，“行吧，那吃了午饭，我们就看料子配首饰吧。我果然不是个当夫人少奶奶的命，也不知道她们长年累月的，到底都是怎么打发时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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