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_梦中的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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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8 章

  齐思婕扬高了声,发泄般近乎嘶吼着连珠炮的说了一大通,说到最后声嘶力竭,形容狼狈几近歇斯底里。

  慕骞尧只在初始听到她的话时,僵凝了一瞬。尔后,他静静的看着齐思婕,面无表情。而池语亦然神情淡漠,垂眸无言。

  仿佛齐思婕说的不是她,是另外的某一个陌生,不相干的女人。但其实她的心底,并不似面上表现出来的那般无所谓。事实上,她居然,居然因齐思婕的话,而感到了一丝心虚与抱歉。对慕骞尧的心虚和抱歉。

  也许,是因为他今晚用事实证明了他对她的真心,对她的在意;也许是因为,刚才,他差一点就为了要来这里救她,而险些丧命;也许是因为现在他身上的那些伤……

  如果不是为了她,他根本不可能身陷这样的险境,不可能无谓遭受这般的皮肉之苦;更加不可能被人这样的折辱。

  他原本是一个多么骄傲的男人。出挑的外形,出挑的家世与能力,使得他睥睨视人,心高气傲,等闲人士轻易入不得他的眼。

  而素来只有人捧着他,看他的脸色。他何曾委屈过自己半分。可是他对她,却似真的低到了尘埃里。逢迎顺服,只为求全。

  池语一方面确实真切的对慕骞尧有了一种抱歉的感觉。另一方面,她又为了自己竟然会对慕骞尧感到抱歉,而愈发的焦躁,愈发的厌弃自己。

  她怎么可以对一个毁了她一生的男人,心生歉意呢!

  他害她害得还不够么?他现在所遭受的这一切,不该是他应得的么?她这是哪门子的圣母心,竟为他而心软!

  如此这般,池语的心在矛盾与纠结中反复,倍受煎熬。

  而这边慕骞尧待齐思婕消停下来后,却是未做丝毫回应,只沉默的抱着池语就要离开。

  “你不能走!”齐思婕见状,急急拦在他面前。

  慕骞尧淡淡的看她,依旧沉默不语。

  “慕,慕雨的死是一个意外!跟我,跟我没关系!是她自己求着我过来的。”齐思婕在他异常冷淡的眸光下,声音渐渐不自觉的低了下去,她感到了畏缩。那对着慕骞尧,会有的惯性的惧怕又回到了她身上。

  才将激愤的那一腔劲头,这会是完全的泄掉了。摆在眼前的现实,使得她无比神伤而又无助。下意识的就想要寻得他的援手,希望他能帮她善后,为她分担一些。

  事已至此,当务之急自然是要将她的责任降到最低,将齐家撇得越清越好。而如果慕骞尧肯帮她,以他的能力,他的手段,想瞒天过海,将此事兜下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你也看到了,是她自己要跳的与我无关。我从来没有想要害人性命。”见他根本不予理会,抬脚就要走,齐思婕只能硬着头皮拦住他,继续巴巴的为自己辩护着:“你解绳索的时候,想必也看得明白,我虽让人绑着她们,但却再三交代过一定要绑缚牢固,要确保她们的人身安全。”

  说到这,她对上了慕骞尧陡地墨沉的眸光,那眸光冰寒冷冽令她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我,我真的没想过要伤害她们,我只是想,想吓吓你出出气而已。”齐思婕嗫嚅着,期期艾艾道。

  说话间已是带了哽音。她哀恳的望着慕骞尧,语气哀哀的请求道:“对不起!我承认,是我冲动了!是,是我的不该。求求你!看在我们曾恋爱一场的份上,你帮帮我。帮帮我吧!”

  慕骞尧冷冷的看着面前泫然若泣的女人,幽深黑眸只余寒芒。她不说还好,她这一说,想到之前池语手上被勒出来的红痕,慕骞尧简直怒火中烧。

  尽管听齐思婕言来,他已是明白今晚之事虽是她起头,但池语却是甘愿配合。只他由来便是个护短的,极其的护短。但凡是他在乎的人,便是有错,面对外人他也断不会指责半句。

  何况,何况是池语!

  他和池语之间,又哪里是单凭对与错这两个字便能说得清的呢。罪与罚,爱与恨才是他和她之间更为适合的配对组合。

  得知她是自愿随同齐思婕过来的那一霎那,说不受伤,那是骗人。可慕骞尧悲哀的发现,蔓延在他心头,比这伤心感觉尤甚的却是对她不珍惜自己,宁愿肆意糟蹋自己的身体只为了报复他的心痛。

  她真是一点也不爱他的吧!所以才能做得如此决绝。而他,却是爱惨了她!匍匐着乞爱,爱到如此卑微。

  “你当然要保证她们的安全,在我没来之前,你怎么肯让她们出事。”片刻后,慕骞尧看着齐思婕,薄唇轻启嘲讽道:“若她们有事,你想要对付我的这一套女人把戏还要怎么玩?”

  “不,不是的!”齐思婕想辩解,但在他了然冷凉的眼神注视下,却是再找不到说辞。

  无论怎么看,就事情的结果而言,他说的逻辑一点没错。事实上,若非是不想担上责任,若是杀人不用偿命,她是很希望池语与慕雨能早早死掉!

  “我说过,不要动她!”慕骞尧寒声道:“你既一意孤行,现在就该有胆子来承接后果。你真是脑子不清楚了!”他说着咧咧嘴,露出个极之讥讽而又冷酷的笑容。

  旋即冷冷接道:“你这样伤害她,居然还妄想我能帮你!”

  他顿一顿,阴凉凉的看着齐思婕说道:“我想现在已经用不着我动手了,眼下你们齐家最需要的是一个金牌律师团。我劝你不要再无谓的浪费时间了,还是赶紧早做准备的好。不然,我恐怕齐家的日子会很难过。”

  说罢,他再不愿耽搁,举步就走毫不迟疑。

  “你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你忘了,慕雨她是在你怀里掉下去的!”眼见他无动于衷,全不念旧情。齐思婕索性豁出去,软的不行,那只好硬撕了。总之,为了她自己,为了她们齐家,只要有一线的可能,她都不能放弃。

  她小跑着追上他,努力克制着心中的惊惧,硬声道:“你以为你能撇得清么?事情真追究下来,你也脱不了干系。你别忘了,我是从哪里将慕雨带出来的!邑乡,是你,你把她关在了邑乡。你囚禁她,限制她的人身自由,你该知道,这是犯法的!”慕骞尧的唇紧紧的抿在了一起,除此,他的脸上却没有了表情。他只是无比淡漠的看着齐思婕。

  齐思婕不自禁的瑟缩了一下,她知道这是他极为不悦的表现。比之前寒光四射的眼神,还要不悦,还要可怕!

  “妹妹做错事,做哥哥的想要惩戒惩戒她,让她禁足一段时间,思过自省改过自新。犯法吗?”慕骞尧轻笑,一个字一个字,轻轻的慢声说着:“我不认为有哪里做得不对!”

  “妹妹?!”齐思婕闻言,却是忍不住嗤笑了声。

  “慕雨是你妹妹吗?”她不无嫉恨道:“一个爱上‘自己哥哥’的女人,一个心心念念想要嫁给‘自己哥哥’的女人,你要说她是你妹妹,慕家恐怕也得颜面扫地。”

  慕骞尧听着她的话,依然面无表情,脸上没有一丝的波动。对齐思婕知晓此事,他一点也没感觉惊讶。她既能找去邑乡,自也能查出相关内情。

  “慕家的颜面就不劳齐小姐操心了!我劝你,还是赶紧的多操心操心自个,操心操心你们齐家。不要再跟来了!”他冷声道:“我慕骞尧不打女人,不要逼我为你破了例。”说罢,抱着自始至终一语不发,全然置身事外的怀中人,朝山下行去。

  齐思婕刷白了脸,想追,抬了抬脚又顿住,到底是不敢。呆呆的看着他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待回头发现那仍缠斗在一处的两方人马,不由又是烦闷又是担忧。

  此时,她方记起还有这一茬。。

  说是缠斗,实在是恭维了她们齐家的保镖。但凡望上一眼,明眼人都能明白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局势。。

  很显然,打斗状况已呈一边倒的态势。饶是她那仨保镖都是专业保全出身,身手十分了得。奈何慕骞尧的人也没有一个吃软饭的,个顶个的能耐。甭论对方人数众多,且全不认为以多欺少有什么不对。。

  所以这会她的保镖们已做了沙包。。。

  “够了!住手!不要再打了!你们是想要把他们打死吗?”她冲过去,站在外围叫嚷道。

  然而,没有一个人理会。。

  听着此起彼伏的拳击与脚踹声,听着那不时传来的闷哼与惨叫,她心惊肉跳!无奈,转向蹲在一边,闲闲观战的小钟。然还未开口,小钟已是转过脸去,表情冷然。摆明了不打算听她的。

  她看一看正狠揍着她家保镖的慕家人,再看一看满面寒霜的小钟,恨恨一跺脚。拎起一旁的手电筒折身就往山下冲。

  一面跑一面大声喊叫道:“慕骞尧!慕骞尧!你让他们住手啊!快让他们住手!你想打出人命吗?”

  行在前面的慕骞尧闻声,牵牵唇,面色冷戾脚步不停。他一路走,间或低头瞧一瞧,垂首埋在他怀里的那人。心思沉重。

  而追了一半的齐思婕,终是停了下来。她其实何尝不知,自己是做无用功。一切都是徒劳!她求他,又怎么会有结果。

  只是当一个人身陷难处,遇到棘手麻烦事的时候,总难免想望着求助更胜于自己的强者。希冀着对方能对己施与援手,帮助自己脱离困境。

  齐思婕怔怔的看着慕骞尧高挺的背影,渐渐隐没于黑暗里,消失在她的视线外。只有她自己清楚,私心底她对他还是存了妄念。指望他能念念旧情,指望他能对她留有一丝的怜惜,帮一帮她。

  都是这样的吧。女人对自己心之所系的男人,总免不了心存幻想。希望能出现奇迹,痴妄自己能成为那一个例外。

  即使那个男人冷漠若斯毫不留情,即使心知那个男人根本从来也没有爱过她,从来没有对她动过心,用过情。

  说是为了出口气,但其实,其实还是想要引发他的注意吧,想要与他共有交集,想要见见他,让他求求她。

  可是事情到底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变得这般糟,变得这般不可收拾!齐思婕萎顿着身子跪坐在地,心中一片死寂。

  这个时候,她突然对慕雨心有戚戚焉,产生了一种同为情场loser的共鸣。她与慕雨爱着同一个男人,同样的痴心相许,爱得毫无保留。却也同样的求而不得,爱而不得。同样的痛苦而无望。

  慕雨那个傻瓜,她是真疯了!

  以为在他面前死去,便能使得他心生愧疚,便能永远的留在他心底,使得他对她终身不忘?使他与池语的感情不得善终?

  同为女人,同为爱而不得的失败者,齐思婕对慕雨的心思洞若观火,格外的明悉。对慕雨来说,她已然此生无望。慕骞尧将她囚在邑乡,等于彻底的放逐了她。

  所以,慕雨便想着用如此极端的方式,来争取慕骞尧最后的一丝留恋。甚至想以此来成为横亘在慕骞尧与池语之间的一根刺!

  呵,多么愚蠢!

  多么的愚蠢!

  瞧瞧,事实不是已经摆在眼前了吗?刚才她告诉他,池语那个女人压根不爱他!拆穿了今晚池语是自愿而来,只为了报复他,折磨他,让他痛苦。

  可结果呢?

  结果就是他珍宝一般的抱着那个女人,回去了他们的爱巢。满身是伤了,还要抱着那个女人,舍不得她受一丁点的苦。

  “呵呵呵……”齐思婕自嘲的低笑,笑得比哭还难听。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那样痴心痴意的男人,会是他慕骞尧?那样冷情冷性,冷酷高傲的男人,爱上一个女人竟会这般的低微,这般的委曲求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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