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救人救彻_白山梦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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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救人救彻

  “百分之二十?!这么高?”张辅臣脸上是大写的大惑不解,眨巴着眼睛,吃惊的看着志远,前天明湖春的饭局上,盈丰大粮栈的东家陈松年,明确表达了看好裕东百货、想入股裕东百货的愿望,志远当时许诺说,会让张辅臣过几天去和他谈,私下里,志远和张辅臣谈过这个问题,想入股裕东百货的,可不只是老陈一人,加之之前志远就已经另拉了两个小股东,俩人议定接受老陈入股的资金,不超过总股本的百分之五,以确保已方对裕东百货绝对的控制权和在未来的盈利里占大头。

  志远解释道:“世事难料,除了市面景气度,还要考虑时局,以及诸多其它因素,既然是生意,就有可能赚,也有可能赔,适当将风险分摊,也是好事。”

  “况且,就算老陈占到百分之二十,我们的占股也还有七成上下,远超百分之五十一,裕东百货的控制权和盈利的大头,还是我们的!”

  志远又给张辅臣吃定心丸。

  张辅臣还是不解:“可是,我们设计中的裕东百货,推陈出新,迎合潮流,我有很大的把握,开张后会有不错的利润,让老陈占这么多股份,这是便宜了他,除非我们资本金不足,不然,还是自家比例高些好,而我们的资本金,虽然还有些缺口,但有办法在筹建期解决,前期我们做了那么多准备,哥儿也付出了大量心血,既然资金上没问题,干嘛让外人捡现成?哥儿,前天我们不是议得好好的吗,最多只给老陈百分之五,怎么才过了一天,哥儿突然就改主意了?”

  林有听了,心里一动,才过了一天,哥儿就改了主意,因何而变?

  莫非,这和哥儿昨天去见的人有关?

  和桦甸有关?

  林有心里立时就是一突!装着不在意的样子,暗里凝神屏息,生怕听漏了一个字!

  志远忽闪着睫毛,有点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让张辅臣说着了,就是钱的事!资本金磨不开!

  因为,他想抽起部分资本金,另做投资。

  为了桦甸!

  昨日与徐常青一唔,对于徐常青要他帮忙营救他们被捕的一个人,志远痛快的答应了,因为那人虽然被伪警察抓起来了,但身份还没有暴露,有法可想,多转几个弯多设几道防火墙,志远有把握,比较安全的就把这个“忙”给帮了。而对于徐常青的另一个大的托请,志远还有犹豫,并没有立即就答应徐常青,但心中是暗许的,并已经在构思和准备,而如果介入得深,只怕自己以后得时不时的出入桦甸,那么,他就需要一种生意,能让他在别人眼里,再正常不过的,经常来往于长春和桦甸之间。

  除了生意,还有公职!

  志远因为殴打岛村三郎,被撸了富锦专员一职,现在还在“停职查办”中,可几个月过去了,却一直没有下文,最早,李熙要他以病请辞,上头不批,一个月递一次“请病假”的假条,调查部却次次都批准,志远知道,满铁不对自己“严办”,是李熙之力,可为什么拖了这么久还没下文,就不知上头是怎么想的了,要么复职要么开除要么另委他职,他都不太在意,因为职位要觉得好,那就将就,不好,就装病硬撂挑子不干,反正他有“身体不好”这挡箭牌,志远是巴不得就是现在这种状态,既可享受满铁的特权和便利,又乐得清闲,不用帮日本人作恶。

  但若有心完成徐常青的托请,想更好的帮助徐常青的话,那就要恢复公职才行,因为徐常青托请之事,需要深入介入桦甸的军政两界,不但要恢复公职,最好能改任桦甸专员,这事上,成与不成,很大程度上,要看李熙的态度,看他是帮忙,还是阻挠。

  对此,志远并不乐观,这也是他昨天没有立即就答应徐常青的原因之一,说服李熙需要时日,而且,志远并无把握自己一定能说服李熙。

  李熙可不好骗,不说实话,说不动他,而如果说实话,那就是自己找削!自己虽然一直小心翼翼,但李熙还是闻到了味,早就已经怀疑自己除了满洲情报组,还在为共产党做事,李熙对此极之反对,不但再三逼问详情,还将之比喻为不但是走上了钢丝,还在钢丝上翻跟斗,简直就是在找死!

  而此事,想绕过李熙,那是连门都没有的事,那可是目光如炬的李熙,别说剑指桦甸了,只怕一说谋求复职,他就已经能猜到大概是什么事,李熙最恨自己有事不和他说实话,到时,欺瞒长辈,罪加一等,不但不帮忙,黑下脸先“家法伺候”,然后把人关在家里,或是绑到大连押上去英国的轮船,硬把自己送出国“治病”都有可能……

  不好说服,也得说服!这关乎桦甸抗日军的命运!

  何况,李熙虽难说服,可李熙也有一个中国人的良知,还视自己为已出,那么疼爱自己……

  李熙一直在劝志远,设法脱开与“纯儿那边组织”的联系,即使志远把为“那边”做事说成是为了保护李纯,有他这个李纯的替身在,“那边”就不会直接联系李纯委她任务,那李纯就是安全的,但李熙并没有因为要保李纯就由着志远去担风险,仍然慈心苦劝要志远脱离静默,说李纯固然是他的女儿,而志远也是他的儿子,保护儿女是他这个当父亲的责任,不要志远冒风险。

  志远觉得,和李熙说实话,然后借病借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跟李熙软泡硬磨,自己并不是没有机会。之前梅子瑜要满铁调度部人员的情报,李熙一开始也坚决不同意,可最终还不是被自己说服了?

  事在人为……

  当天晚上七时许,一辆首都警察厅的黑色小轿车,停在了满铁新京医院门前。

  车里后坐上,坐着首都警察厅总监李连山,而开车的司机,不是李连山的专职司机,而是李连山的心腹亲信,首都警察厅保安科科长李克。

  车子停稳,李克熄了火,李连山却不急于下车,而是向转头看向他的李克打了个手势,然后微微转头,向车窗外某处抛了个眼风。

  李克轻轻点头,表示他已经看到了。

  就在他们的右侧前方不远,停着一辆黑色福特轿车,李克认得车牌,那是交通部部长李熙的座驾。

  “见机行事!”李连山轻声叮嘱一句。

  李克再度微微一点头,然后两人下车,往医院里走。

  李连山来此,明面上是来看望一个病人,此人是熙洽的长辈,而熙洽是李连山官场上的靠山,李连山能坐上现在这个位置,除了他善于拍马钻营,很大程度上也倚仗熙洽的提携,早在熙洽任吉林省省长时,李连山就已经是他的左膀右臂。

  进了住院部,就见一间病房里,走出个朱厚辉。

  “李总监!”

  朱厚辉迎上来行了个点头礼。

  “咦,老朱,你怎么在这里?我在外头看到李部长的车了,你们来是看朋友呢,还是你们家谁病了?不会又是善德吧?”

  朱厚辉陪笑道:“可不就是他!**病又犯了,发烧,尿血!我们东翁您是知道的,最紧张这个,我们哥儿下午从奉天一回来,东翁就把他人抓了来住院,我是在里头呆久了,烟瘾犯了,准备到外头抽支烟呢。”

  “哦?那善德现在,可好点了?”

  “还在打吊针呢,但已经好多了,退了烧,人也精神了些。”

  “李部长也在?”

  “在!在里头呢,哥儿的烧都已经退了,我和东翁说先送他回家,他也不肯,说非要等哥儿挂的吊针全吊完,拔了针才回去。”

  李连山以善钻营和拍马屁出名,别管李熙这交通部部长是不是个闲职,人家背后有满铁啊,还有前满铁总裁、时任日本外相的内田康哉等一堆子的日本权贵朋友,绝对要应酬应酬!

  当下笑道:“呵呵,你家东翁,就是爱子爱子模范!我来看个朋友,在楼上呢,既然李部长在,那我先去和李部长打个招呼,顺便也看看善德。”

  然后示意李克,要李克从他手上提着的一网兜礼品里,拿出一听进口的奶粉在手上,吩咐李克:“你在这等我。”

  朱厚辉嘴里客套着,亲自引领李连山走进外科的男病房,然后又出来,掏出两支香烟,递一支给李克,两人便走到长廊的僻静处“抽烟”。

  一支烟没抽完,远远就见李连山已经从病房出来了,李克将手里的烟头扔地上,用脚踩灭,临走前,对朱厚辉低声说了句:“亏你们家的那位大少爷想得出来!不过,说真的,这还真是个救人救彻的法子!放心!明天给你准信!”

  第二天下午,新民一家寺院前的纸扎店后屋里,传出哀哀的哭声,因为矫正辅导院里派了人,到家通知土豆的遗孀,说她的大儿子得了急症,一早已经死于轿正院,因为症候像是传染病,尸首轿正院那边已经处理埋了。

  死者的母亲,闻讯哭得晕死过去,醒来后一会哭一会笑,还说胡话,显见是失了心疯了,街坊邻居无不同情,说“赵三癞”逼出人命不算,还逼疯了一个,纠集十余人,到“赵三癞”家“讨说法”,要“赵三癞”把抓走的纸扎店掌柜放出来。

  都出了人命了,“赵三癞”却仍旧嚣张不知收篷,不但犯了众怒,还激怒了一个路过看热闹的好汉。那好汉短打扮,挑着一担柴火,显见是附近乡下进城卖柴的,那好汉扔下柴火,一根扁担舞得虎虎生风,第一下,就是抽“赵三癞”的膝后弯,扫得“赵三癞”飞扑跪地,有赵家人敢上来拦的,被他指东打西、指南打北,统统扫倒在地,跟着扁担就往“赵三癞”身上招呼,打得最狠的一下扫在“赵三癞”嘴上,立马嘴破鼻歪不说,门牙都崩了几颗!看得一众街坊,又是惊呼,又是拍手叫好!

  等警察署的人来到时,那好汉早就走没影了,警察问有没人认得那打人者,都说不认识,没见过,赵家人和警察形容那人的特征,只会说一句:“样子老凶了,胡子老多了,一大把,都不知多久没剃过,一看就是个连剃头挑子都光顾不来的穷挫……”

  胡子是假的,长嘴才是真的,假胡浓密,只为掩盖和中和嘴部前突特征……

  第二天,失了心疯的可怜女人和她的小儿子不见了,街坊邻居们到处去找,找到天黑也找不到,不知是不是那女人突然明白过来,想不开,带着小儿子不知去哪跳崖跳河,或是上吊,一家子去阴间团聚了,说起这个,好些女人围在纸扎店外抹眼泪,大家凑了点钱,准备给可怜的娘仨化点纸,请寺里的和尚念念经,超度超度。

  其情可悯,又有那寺院的方丈出面央求协调,新民的两家铺子出具了铺保,过了两天,纸扎店掌柜终于放出来了。

  半个月后,土豆的遗孀刘婶子,带着头脸上尚有旧伤痕、但却活生生的大儿子,还有肚子虽然鼓胀、但因有了饱饭吃而脸上也有了些血色的小儿子,到达北满佳木斯以北十多里的清平酒坊,他们的国民手帐上,相片还是他们的相片,但名字,已经不是他们原来的名字。

  清平酒坊地处水边,是志远义姐张汉贞的产业,地处荒郊,四周除了河,就是大田或荒地,走动的人少,是不错的藏身地,刘婶子一家,将在这里,开始他们的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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