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心神不定_白山梦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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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 心神不定

  王志军眼神冷厉:“如果我不去呢?

  李阎王似笑非笑的看王志军一眼,这要是别人,一定先上去给他几下子狠的,把人打老实了,再说话,可这人是他还得称一声“军哥”的老四神,不好动粗,便上前搂着他的肩膀,半搂半架,那力道霸道,王志军不由得被他带着一起走。

  走出没多远,李阎王突然手上用力,一把就把李阎王扯进一条冷巷,李阎王放开王志军,在巷里向巷口两边大路张望了几眼,才回过头,对着王志军压着声音嘿嘿的笑:“去,聊完后,你走你的,我回张家,绝不食言!不去,嘿嘿,那你就别想甩下我了,不知军哥,耗不耗得起?”

  王志军一撇嘴:“我耗不起,你就耗得起?我能闷声不响,哑到天亮,你有时间陪着?某人还病着,我倒不信,你不挂心?不用回去看着?何况,某人赶着回长春呢,有本事你不跟着回去,就守着我好了,看到时,某人责怪下来,是骂你呢,还是骂我!”

  李阎王依旧笑得贼开心:“真让你说着了!某人还病着,我得赶回去看着,所以才故意整出来动静,而不是悄悄跟着你,把你住哪、在干啥,和什么人一起,样样查个底掉!我既然现身,就必有把握能请你抽上一支烟,还是乖乖的,跟我走吧!”

  李阎王表面上优越感十足,心里还真有点打鼓,一针***下去,哥儿也许昏睡上个半宿,也许个把两个小时就醒了,哥儿心里牵挂太多,只怕睡不实,他得尽量在志远醒前回去,那样才可进可退。

  王志军冷笑:“你凭啥有把握?”

  李阎王表面上笑得更开心了:“凭啥?胳膊拧不过大腿,你说凭啥!要么乖乖跟我走,要么老子挟你走,要敢捣蛋使坏,我有的是法子让你人事不知,然后扛着你走!我手上没个轻重,要是把你伤着了,可别怨我……”

  王志军冷冷的看着李阎王,有些事,别人或许做不出,但这人是李阎王,没什么缺德事,是这犊子不敢做的!不禁暗里咬牙:“你……你这是难为我!要我受那小祖宗的责怪!”

  李阎王笑得更加痞气了:“那有啥法子?谁叫那小祖宗让你们穿鞋,却要我们四个光脚!到今天,好不容易总算带上了我们几个一起玩,可还总有东西对咱藏着掖着,只好难为你和黑子了!”

  王志军语带不满:“那你找他去!难为我做啥?”

  又恨恨的瞪李阎王一眼:“你想知道些啥?”

  李阎王起手,围着嘴对王志军轻声耳语:“桦甸!这事,没人比你明白!”

  王志军眼眸暗暗的一闪,透着十足的警惕和戒备:“你怎么知道这事没人比我明白?”

  李阎王哼了一声:“猜的!可我自信,绝没有错!”

  这回,轮到王志军冷笑:“你以为,你是神仙?一猜一个准?就算你猜得不错,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四神是如何的削尖了脑袋,想往机密事里钻,王志军是知道的,对方想干嘛,已经了然于胸,他才不怕李阎王呢!

  李阎王的眼里,闪着**裸的危险:“你一定得告诉我!”

  李阎王放出他能做出的最阴险的眼光,但见王志军眼里带着一股子倔劲,神不慌身不抖,吓不住,这人是王志军,熙德堂老四神,又是为哥儿做最机密事的心腹,当然不可能对他真的动拳脚,当下立马改换策略,伸手揽着王志军的肩,看着王志军,眼神凝注,异常认真:“有些事儿,知道,才能参与!某人已经越走越高、越走越险,还一身要命的病症,你不觉得,得加上我们新四神的扶佐,他才能走得更稳、走得更远吗?”

  王志军想不到李阎王会来软的,还说出这么有味的话,一时间,深深的看着李阎王,颇有刮目相看之感,亦为李阎王的忠耿所感动,心思有些活泛了,其实在他心里,对明心四神的本事,还是挺佩服的,在他看,如果有明心四神在机密事上也扶佐哥儿,对哥儿是好事一桩。

  王志军略一沉吟,想想聊一聊也没坏,徐常青的事,自己当然不会告诉李阎王,但这犊子知道“桦甸”,那替哥儿反过来摸摸明心四神的底,看看他们知道多少“桦甸”相关,也不错啊。

  “看在你忠心耿耿、一心为某人着想的份上——”王志军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好吧!去哪你带路,但先说好,最多十分钟,而且,不准抽烟!那个不但有火光,还留下烟灰!”

  李阎王不像林有,并没烟瘾,口袋里的好烟,更多是为了耍帅或帮志远应酬,当即痛快答应:“好!”

  李阎王回到张家,志远还没醒。

  和林有照了面,打个眼色,林有便微一点头,领着他,到了厨房,灶上砂锅里,正熬着粥,林有叫原来看火的伙计,到屋里看着志远,自己一边看火熬粥,一边和李阎王密聊。

  李阎王压着声音,告诉林有:“那‘蛾子’,是王志军!”

  “哦?”林有大睁着眼,明显兴奋:“看来我们没猜错,老四神确实明散暗不散!王志军为什么没走,因为哥儿?”

  李阎王点头:“我们错怪黑子了,哥儿在黑子走后并不是没人跟着,只不过是换成了王志军,哥儿病发,王志军吓坏了,不敢露面,可也不敢走开,一直在外头等到黑子给他发消息,知道哥儿平安了,他才走,没走出多远,就被我逮着了。”

  林有屏息侧耳,听听四周的动静,确认安全,悄声问李阎王:“桦甸的事,可问出些啥了?”

  李阎王摇头:“那王志军,鬼得很,不但不肯吐口,还想套我的话,看我们知道多少呢!他自以为高明,却不想他套话套得越深,越坐实他与桦甸有关!这一趟,绝没白跑,现在我已经可以肯定,我们没猜错,一就是老四神压根就没散,二就是哥儿的机密事,确实有两种,一种和满洲情报组有关,这一种,李大先生是知道的,也是已经让我们掺乎的,而另一种,就是和桦甸的抗日军有关,这一种,估计哥儿连李大先生都瞒着,只由王志军,说不准还带上益发钱庄的一两个人,专门替哥儿秘密跑桦甸。对了,我说我们知道哥儿给桦甸的抗日军送消炎药,看见王志军脸色变了一变,我估摸,那是因为被我说中了!”

  不一会,留在上房的那伙计来报:“哥儿醒了。”

  两人赶紧回上房,果见志远已经坐起。

  “哥儿醒了?觉得怎么样?”李阎王偏腿上炕,一边伸手去扶,一边紧张的问。

  “好多了,腰还酸,但已经不疼了。”志远说着,左右张望。

  林有心细,知道志远这会子在找什么,忙取过志远的貂皮大衣,一边帮志远披上,一边小声问:“尿急?”

  志远点头,两人忙帮志远穿戴,扶志远去茅房,回屋时粥也熬好端来了。

  林有怕志远脚冷,劝志远还是上炕盖上被子,然后把炕桌放他边上,将粥碗放桌上,叮嘱一句:“小心烫!”

  说完就往门外走。

  不说志远有点发愣,连李阎王都一脸的迷惑不解,以前若这个时候,有哥可是上炕半抱着哥儿,喂粥给哥儿吃的,粥若是太烫,有哥还会先吹凉才喂给哥儿吃,哪里会被烫到!

  李阎王不禁叫了林有一声,问他:“干嘛去啊?”

  跟着就借身体的遮挡,做了个舀粥入口的动作,提醒林有应该喂粥给病人吃。

  走到门边的林有没回身,只是半扭过头:“哥儿换下的衣服,得赶紧去洗,明天才好有得换。”

  说完就出门了。

  李阎王眨巴眨巴眼,咂出些味来,有哥这是为哥儿逼婚的事,有心避着,故意不和哥儿太亲热呢,同时也是在自示清高,做样子给别人瞧,表示他从此再不是以前那个林大娘、林大嫂了。

  李阎王不禁抬腿就跟了出去,跟进了厨房,这会子厨房里已经没有其它人在,上前一把揪着林有,刚才还和林有是一伙的,聊王志军聊的热闹,这会子却已经是压着声音瞪着眼睛:“端什么臭架子!装什么大尾巴狼!用得着撇得那么清?躲得那么远?就算你想显摆自己已经和哥儿撇得清清的,也分分时候好不?哥儿摊上这病已经够可怜了,之前疼得死去活来的,这会子,还没人疼没人顾的!妈了个巴子的,他是不想你对他有那个意思,又不是不许你做林大娘林大嫂……”

  林有白了李阎王一眼,伸手把李阎王的手撕开:“谁故意端架子了?我没你想的那么小气!”

  又一瞪眼:“啥叫没人疼没人顾?你不是人?你不会喂?”

  “你——”李阎王气结,可想想,也还真的没话说,把林有搞成现在这模样的人,不正是哥儿和自己吗?好时嫌人家靠得近,病时又稀罕人家的照顾,这还真是说不过去。

  可哥儿已经习惯了有哥的照顾,凭良心说,也还真没谁,能比有哥的照顾,更得哥儿的心……

  李阎王眼神一暗,突然觉得志远好可怜,哥儿那么聪敏,肯定已经感觉到了,或许现在,心里正不自在吧。

  李阎王心里一下子好难过,扭头就走。

  可林有却突然伸手,一把把他拉住,说话有些不利索了:“少堂……这次就辛苦你,记得吹凉了再喂……我……”

  李阎王瞪他一眼:“你啥?”

  林有定一定神,道:“我……我要洗衣服!那粥,你拿一条被子卷成卷,让他靠着,你就好喂他吃粥了,”跟着就声音都有点嘶:“哥儿打完***才醒,人正虚弱,刚才去茅房,腿还打软呢,别粥碗拿不稳,烫了人,你赶紧进去,好生的喂他吃……”

  李阎王有点惊讶:“我说有哥,你明明心疼他,何必还这么故意躲得远远的呢?”

  林有眼神一暗,不好意思和李阎王明说,之前,他是一时间乱了心。

  刚才,林有是真的害怕,他不知如果自己还像以前那样喂哥儿吃粥,哥儿会是个什么反应,哥儿要是冷下脸说不用,那得有多尴尬啊,下不来台、脸都不知往哪搁!回去之后,只怕还会被大鱼痛骂他没出息、硬是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所以一时间,人有些儿心神不定,急着就往屋外逃。

  这会子,终是心疼志远,又面子作祟,便抬出大鱼当挡箭牌:“谁故意躲了?哥儿都已经说了,信我!我用得着撇清个啥?!只是……只是我和大鱼立了个赌约,说半个月内不当林大娘林大嫂的,谁会想到哥儿就生病了呢!人要脸树要皮的,你饶我半个月成不?”

  跟着就推李阎王:“别磨叽了,快去啊!”

  李阎王听了,脸上脸色好歹好转了些:“这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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