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送梅子瑜的大礼_白山梦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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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送梅子瑜的大礼

  李熙打发两个孩子回屋休息,但要志远,为他把去过平顶山村的黑子,给叫到书房,说有话要问黑子,了解平顶山那边的情况。

  隔天,张惠霖到了长春,并在这天晚上,到李熙家拜访李熙。

  夜深了,李熙的书房门外,朱厚辉像个门神,在门边守着,而整个李家大院,更是外松内紧,由大温在里里外外都布了暗哨。

  书房里,张惠霖还在极力游说李熙,见梅子瑜一面。

  张惠霖此行,表面是和老朋友叙旧,暗里要完成两个任务,一是为帮三角抗区运送物资向李熙求取通行证,二就是安排北平军事委员会的代表梅子瑜与李熙见面。

  第一件事,李熙不肯帮他搞通行证,说风险太大,出了事张李两家都没跑,但他给出了他认为更安全的方案,将电台和机枪拆零,混在张家东兴织染公司织布机的零件里运送,要出了事,如果司机能顶硬自己扛下来,两家就还有回旋的余地。拆装方面的技术人员,由李熙负责找,至于**,李熙认为那些东西可分成小块,找人绑身上或用其它方法,运送不太难,就由张家找人搞定就可以了。

  虽然没能搞到通行证,但李熙给出的方案更安全可行,且李熙还主动承担了电台和机枪的拆装技术人员,算是很给面子了,这件事上,张惠霖对李熙是满意和感激的。

  可不管他怎么说,李熙都不肯和梅子瑜见面。

  “惠霖兄,你如此执意要我见梅子瑜,”李熙好整以暇的端起茶杯轻呷一口:“只怕不止是梅子瑜要亲谢我和善德的救命之恩这么简单吧。”

  李熙老奸巨滑,且目光如炬,张惠霖没法,只得承认:“弘远啊,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梅子瑜此行,真的是因为你把文件交给调查团,为民族生存出了力,而代表救国会和国民党东北党务办,来对你进行当面的褒奖的,但在此之外,也确实还另有使命,这一次,他也代表北平军事委员会,想邀请你加入他们即将成立的满洲情报组,他们赞赏你能以民族大义为重,更是极看重你的能力,手令可是少帅用白绸亲笔所书。”

  “我不见他!我现在的处境,不便见他。”李熙脸上淡淡的,说的话滴水不漏,拒绝,但又只是“现在不便”,没把门完全关死。

  “弘远——!”张惠霖仍不死心,还待要劝,李熙已经举起了一只手:“不必再说,我说不见,就是不见!惠霖兄不必再给我戴高帽子,也别用什么民族大义来拘束我,说这些,没用!”

  张惠霖被李熙噎得说不出话,可也没办法,这结果,本就在他和梅子瑜的意料之中,李熙家资巨万,官高位显,小日子滋润着呢,要他肯自己给自己套上笼头,背负风险和责任,本就不容易。

  “天晚了,惠霖兄早点回去休息吧,这个,你拿回去,我绝不会收!”李熙说着,把茶几上一个精致的木匣子,往张惠霖跟前一推,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匣子盖是打开的,里面黄澄澄的是四条“大黄鱼”,四根金条,每条10两重。

  张惠霖说这是由梅子瑜带来的救国会对李熙的“褒奖”,其实真正由梅子瑜带来给李熙的,只有两条“大黄鱼”,张惠霖知道李熙有钱,怕分量不够李熙有被轻视感,自掏腰包加到了四条。

  李熙起身,拿了张惠霖的礼帽递给他,这已经是逐客的意思了。

  张惠霖只得也站起身,接过礼帽扣在头上,心里拔凉拔凉的,冷下脸才待告辞,却听到李熙道:“梅子瑜为了见我,冒死来到长春,这是看得起我李某,虽然我不会见他,但也不会让他空手而回,会给他送上一份特殊的礼物。”

  张惠霖眉毛一挑:“哦?”

  李熙伸手搭着张惠霖的肩膀,在他耳边小声道:“你帮我告诉梅子瑜,平顶山事件发生后,有一个美国人化装成天主教神父,前往抚顺南郊的平顶山村,冒着生命危险进行了惨案现场调查,这个人叫爱德华·威廉·汉特,是美国国际新闻社的特派记者!”

  “啊?”张惠霖大吃一惊,伸手就抓住了李熙的肩头!他已经意识到什么,这确实是份大礼!

  李熙继续道:“此人年轻干练,最难能可贵的是有一个新闻工作者的责任感和良心,采访消息,务求真实!在东北的欧美报界记者不少,但其中受日方豢养,从日本特务机关或关东军军部支领津贴、受人指挥者,不乏其人,这汉特日方也曾竭力笼络,许以津贴,但汉特始终不为所动。”

  张惠霖已经急不可待,插嘴道:“你确定,他到惨案现场做过调查?”

  “确定!”李熙眼里精光闪闪:“怀特虽然化装成神父,但行踪也被日特侦知,抚顺守备队队长川上精—,除了恐吓他,甚至想搞一笔数万的巨款去收买他,后来是因为筹不到钱才作罢。怀特掌握现场的第一手材料,但因为日本人的新闻检查,我估计他不敢也不会在东北发稿,必然南下入关,过了山海关后再发,他是美国人,日本人不敢明里动他,但我怕日本人对他来暗的,告诉梅子瑜,动用力量,对怀特进行暗中的保护,只要他出了山海关,惨案的真相将大白于天下!”

  张惠霖听了,激动得用双手摇着李熙的肩:“谢谢!弘远,谢谢你!替梅子瑜,也替那三千被残杀的同胞!”

  张惠霖跟着就是眼神一暗,李弘远在情报方面,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才能和敏锐,可他却不肯为国家民族出更多的力,这人,还是考虑自己的得失太多了!

  李熙对张惠霖情绪的变化,洞若观火,苦笑道:“惠霖兄嘴上说谢,心里却是在骂我让你这说客没面子呢!谢就不用了,惠霖兄,还记得我们以前的约定吗,如果哪一天我不当这官了,去大连找你,你答应过分我半个花园,我们比邻而居,还说红豆酥和莲子酥管饱,如果将来的某一天,我真的去找你,你说话要算话哦!”

  张惠霖哼了一声:“我说话,当然算数,可你呢,工业救国,振兴实业,为国家民族挽回利权,直接为国家富强积累实力,间接为国民谋便利的理想,还在吗?!”

  张惠霖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你看看你自己,现在为的是谁的国!”

  见李熙脸红了,张惠霖叹口气:“弘远,回头是岸啊,老哥哥在大连黑石礁屯,等你脱下狗皮的那一天……”

  张惠霖走后,朱厚辉走进李熙在书房,脸上又是敬佩又是担心:“东翁说眼下我们必须绝对保持静默,我想不到东翁,会答应帮张会长送东西给三角抗区,更想不到,东翁会给梅子瑜,送这么一份大礼……”

  李熙疲惫的靠在沙发背上,看着天花板叹口气:“三千,三千性命啊……,什么亲善、共和,都是假的!中国人在他们眼里,猪狗都不如,还他大爷的几千几千的杀,如此嗜杀强横,东北的天下,他们坐不坐得住,坐不坐得长久,还真不好说,现在不送礼,不筹谋退路,将来变天,会是个什么结果,可不好说了。”

  朱厚辉深深的看李熙一眼:“东翁早有后着,如果真的变天,变天之前,我们就已经到了英国了吧。之所以送他们这么份大礼,是东翁有心还那三千同胞一个公道吧?”

  东翁对哥儿和大小姐,这样不准那样不许,却总也受他们的影响,朱厚辉对李熙既佩服,也觉得好笑。

  李熙白朱厚辉一眼:“又来卖弄!老是揣摸上意,你以为,你是我肚里的蛔虫?!”

  李熙站起身,愤然的哼了一声:“那个狗日的川上精—,不是叫嚣死一个日本人,他就要杀一千个中国人吗?他最怕的就是事情被人捅到国联去,怀特只要入了关,这事肯定曝光,老子就是要恶心恶心那个川上精—!”

  李熙说完,对朱厚辉一摆下巴:“走,跟我去看看善德去,和张惠霖聊了这半天,我都为善德担心死了,这回善德的样子,比之前听到人骂他是三姓家奴还惨,眼睛都直了!”

  张惠霖到家,志远终于知道了他爹爹的下落,可张惠霖却告诉他,海山知道他入继李家的消息后,气得不行,还要他带话给志远:“他不把我当老子,我也不把他当儿子,叫他小心着点儿,别让我看到他,不然老子把他往死里打!”

  志远听后,脸色大变,李熙心疼的看到,孩子不但眼睛都直了,眼里还突然就变得空洞洞的,很是吓人。

  偏偏还有坏消息,朱厚辉凑近李熙道:“还不止!东翁,您跟张会长聊天的时候,接到奉天那边的电话,小赵和王志军不但没拿到药和方子,两人还挨了杜海山的打,小赵还重伤,腿骨都断了!”

  “啥?杜海山那王八蛋,敢伤我的人?”李熙听了两眼一瞪,眼色狠厉的看着朱厚辉,意思是要他快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昨天志远按李熙的吩咐,派王志军回奉天浑河堡海山家,取海山为他配好的抗丹毒的丸药和药方,事关志远的性命,李熙极之重视,还怕王志军办事不牢靠,让小赵一起去浑河堡,要他一定要把药方带回来。

  朱厚辉赶紧向李熙说明情况:“小赵他们到了浑河堡,本想着让石头的爹开门拿东西走人就完了,万没料到,他们到之前不久,杜海山竟然回到了家!王志军和杜海山熟,开口问杜海山要药,杜海山对他们一点儿也不客气,要他们滚,说那些药他扔茅房里也不会再给哥儿吃一粒,还把两个人一顿打骂,赶出了杜家,小赵和王志军知道哥儿剩下的药丸已经不多了,不死心,趁杜海山离开家的时候,翻墙进去准备拿,谁知这却是杜海山的布下的陷阱,那杜海山装着人去磨坊,实则就是等他们翻墙呢,小赵他们才翻进去,杜海山就杀了回来,说他们是小偷,喊叫来许多邻居,杜海山对小赵他们痛下杀手,对小赵尤其狠,小赵的小腿骨,就是被他用砍刀背生生敲断的!”

  “小赵现在人呢?”李熙急问,那可是他的三大亲随之一,相处多年,感情深厚。

  “送奉天城里的医院了,还好王志军伤得不重,是王志军送他住的院。”

  “善德知道了?什么反应?”

  “嗯,已经知道了,唉,还能是什么反应,听完王志军的电话,哥儿阴着脸回房就把门给反锁上了,任谁敲门都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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