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古蝎子的大买卖(二)_白山梦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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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古蝎子的大买卖(二)

  王春的婆娘冲进客厅的这一声喊,把古蝎子听得表面上是皱了皱眉,心里却乐开了花,小狐狸果然聪明,按计划完成了露宝。

  而王春听得却是心中一凛,婆娘口中所说的冲儿,是他唯一的儿子王冲,九年前走失,走失时王冲才三岁,脖子上衣服里面,贴身挂着一枚平安葫芦佩。

  王春直觉,今天有大事发生!

  但他这个土财主,心中若无城府,也搂不了那么些财,当下作势呵斥老婆:“瞎吵吵个啥!没见客人在吗?回你的屋去!”

  王春的婆娘明显有点怵王春,当即转进屋里去,但却一直打眼色,意思是叫王春赶紧进屋,她发现大事情了!

  王春向古蝎子道:“婆娘一惊一炸的,我去去就来,失陪!”

  一边叫管家招待好客人,一边起身进了里屋。

  挑起帘子一进屋,他老婆就忙不迭的把他拉到远远的窗边,挑起窗帘露出一个小缝,让王春向外边张望,一边对王春道:“当家的,你看看那孩子,像不像咱家冲儿?刚才,那女人说他儿子尿急,我就把他娘俩,带去茅房,在石阶子上,我脚滑了,眼看就要摔个四脚朝天,那孩子扑上来拉我,结果我们俩一起摔了,我就见那玉佩从他衣服领子里滑了出来,只一眼,我就认出来了,那就是咱家冲儿的那一块玉佩!”

  王春听了,从窗帘缝里,向外张望,外头那“张爷”的媳妇,好漂亮的一个年轻少奶奶,肚子微膨,似乎已有几个月身孕,她手里牵着个约十一、二岁的男孩子,正走向那有睡棚的大爬犁。

  而那孩子,头上戴顶毛尖儿都发亮的火狐狸皮帽子,身上棉袄外头,套件灰鼠出锋的坎肩,唇红齿白,眉目清隽,顾盼之间,眉目传神,姿态动人,漂亮得让人踮脚尖子,咋舌尖子,动心尖子!

  边上王春的婆娘小声唠叨:“当家的,我打见他第一眼,就觉得他亲!他也是!他见到我的第一眼,明显就愣了一愣,然后就一直偷偷的瞅着我,到我要摔地上时,他不顾自己扑上来要拉住我,被我拖累着摔出老远,也没说什么,还只一个劲的看着我,要不是母子连心,会这样么?摔地上后他的玉佩滑了出来,我抓住那玉佩叫他冲儿,他虽然没说话,但一双眼睛直勾勾的就看着我,把我的魂儿都钩走了!他应该就是我们的冲儿!”

  外头那俩母子已经上了爬犁进了睡棚,屋里的王春也把窗帘悄悄放下放好,思忖了一会,皱着眉毛道:“臭婆娘!你不是眼花吧,人家有爹有娘有爷爷,物有相似,你怎么知道那玉佩就是冲儿的那一块?!”

  王春的婆娘白了王春一眼,抢白起自家的当家的:“人还有相似呢,当娘的会认错自己的儿子不?!”然后以极认真极肯定的语气道:“当家的,我是那种没眼力劲的人不?我肯定,他身上挂的,就是咱家的那块葫芦佩!”

  “就算那玉佩是咱家那块,你也不能说那孩子是咱家冲儿啊!”王春皱皱眉:“就算玉是冲儿那一块,人也不一定是!玉是人家买来的呢,儿子岂是能乱认的?你他妈的想儿子都快想疯了!”

  王春不客气的骂起了他婆娘,自从王冲走失,王家没了儿子,这几年他纳了两房小妾,无奈生的都是女儿,现有一妾,已经又大了肚子,如果是男孩,那么眼前这个大婆娘地位肯定一落千丈,为此,王春担心他婆娘会搞出什么妖蛾子!

  “当家的,这我知道!你以为我刚才那一声叫,是看到了玉佩叫的?堂堂王家大奶奶,还没那么眼皮子浅!母子连心啊,我一见他,就……,当家的,反正我觉得他像是冲儿!刚才,借着拉他起身,我撸了他的衣服看了,他的左腰子上,还真有一个胎记,和我们冲儿那个差不多!这就是我们冲儿啊,我才忍不住叫了出来!”

  见王春一脸吃惊的表情,那婆娘又道:“再说了,那孩子看上去约摸是十一、二岁,和咱家冲儿正相当,可你再看那张家的媳妇,脸还那么嫩,约摸也就二十上下,难道她10岁上下就生孩子了?!”

  这个分析,倒是在理!

  王春听了,盯着他婆娘,大张着嘴,好半天才急问:“那胎记你可看清了?”

  那婆娘道:“看没看得太清,只一眼,他家媳妇就把人拉回去了,看样子是起了疑心呢,但大小和位置都对!”

  王春心如电转,预感事儿绝对不好办!

  首先,王冲是怎么落在这位“张爷”手里的?张爷浑身上下,一副富贵气派,是拐子的可能性不大,应该是花钱从拐子或人贩子手里把冲儿给买了去的。

  若是平头百姓也就罢了,但看那张爷的行事做派,这位张爷也是个有钱有势不好惹的,他的孙子身上,是冲儿的玉佩,身上还有和冲儿一样的胎记,若那孩子真的是王冲,想把孩子要回来,可就真是冒尖儿狗熊捧刺猬---遇上棘手的事了!

  王春回到客厅,重新落座后,对着古蝎子,单刀直入:“张爷,敢问贵家眷带着的那个孩子是?”

  “我孙子!”

  “敢问张爷,那孩子脖子上的玉佩,是哪得的?不知可否让我上手一看?!”

  古蝎子故作警惕的看了王春一眼,然后转脸和坐在下首他的“儿子”赛潘安,意味深长的对了一个眼!

  然后古蝎子故做轻松的对王春笑道:“春爷!小孩子带着玩的东西,没什么好的,那能入春爷的眼,就免了罢!”

  边上赛潘安也紧张的站起来,对着古蝎子接口道:“爹,既然今天还没好酒可买,那我们改日再来,别再叨扰人家了。”

  “是!是!!”古蝎子也站起来,两父子忙着互相打眼色,一副急于告辞的架势。

  王春更是疑心,这两人这么急于要走,看来是刚才自家婆娘那一句喊,露底了,那么,这里头肯定有事儿,看来外头那孩子,十有八九,真的是自己的冲儿!

  古蝎子急于要走,拱手作别:“春爷,张某还有事,我和犬子,先告辞了”!

  王春大坐在太师椅上不动屁股,嘿嘿一笑道:张爷,别急着走啊,坐!内人说令孙身上的玉佩成色不错,不知是哪里买的?

  古蝎子和赛潘安又对看一眼,明显已有惊惶之色,好一会才由赛潘安答道:“是我家祖传的。”

  “呵呵,好一个祖传!说大话也不怕风闪了舌头!”王春抓到了把柄,放下脸,站起来,双眼瞬也不瞬的盯着古蝎子:“张爷!咱打开天窗说亮话,王某九年前,在集市上走失了我家老幺王冲,后来再找不到,估计是被人拐走了!走失时,他脖子上挂着一块白玉葫芦佩,方才,内人带令孙上茅房时,在石阶上滑脚摔了一跤,令孙上前救扶,也被带着摔了一跤,露出的玉佩被内人一眼认出,就是我家冲儿的那一块!”

  古蝎子和赛潘安面面相觑,古蝎子一脸惊慌之色,而赛潘安的脸色先是惊慌后是狠厉:“春爷!你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我们买了贼脏玉佩?!玉佩同款的多了去了!肯定是令夫人一时眼花!那玉佩自小就在我家翼儿身上带着,你家的那个,九年前才丢失,根本就不是同一块,爹,我们告辞吧!”

  王春脸一黑,下巴一摆,家里的管家,立即就带着一个下人,堵在门口,然后王春用鼻子哼了一声:“张爷!强龙不压地头蛇,这是我家!我岂止是怀疑那玉佩是我家的,我还怀疑,令孙就是我家冲儿!今儿,既然玉佩被我老婆瞧见了,这事儿不搞清楚,谁也别想走!”

  古蝎子听了,整个人都有点愣了,而赛潘安听了,冷笑连连:“你怀疑玉佩是你家的?我还怀疑你是我家的呢?有什么证据?哼!玉佩还算了,竟然还说孩子是你们的?我呸!”

  赛潘安一脸的不屑:“我们夫妻,男有潘安之貌,女有沉鱼落雁之容,才能生出个这么漂亮的孩子,给你们生,也不拿镜子照照!你们能生得出来吗?!”

  “怎么说话呢?!”古蝎子故作生气的瞪了“儿子”一眼:“尖酸刻薄,岂是大家之子应有之风!”

  “爹!他这是要诬我们拐骗了他家孩子呢!还和他客气啥!”赛潘安一副生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模样。

  在里屋帘后偷听的王春媳妇忍不住了,冲出来叫道:“谁说生不出的?!我年轻那会,可是这十里八村的一朵鲜花!我家冲儿,打小就模样周正!不信,你去打听打听!”

  赛潘安瞟一眼那婆娘,大饼脸水桶腰,不禁鼻子里喷气,扭头看向别处,低声哼了一句:“你要是鲜花,牛都不敢拉屎了!”

  古蝎子听了,差点没绷住笑出声来,不愧是他徒弟中的老三,这话真够损的!表面上却道貌岸然的厉声训斥:“住口!几时变得这么没口德!怎么能对人家这么没礼貌,老子打小这么教你的吗?!”

  王春的婆娘可顾不得别的,扯着脖子叫道:“我家冲儿,出生时就在左腰子上,有一个胎记,铜钱形的,刚才我正好看到,那孩子左腰子上,也有个胎记!”

  “铜钱形?太好了,可是你说的!”赛潘安不客气的冷笑道:“翼儿的左腰子上是有胎记,不过是腰子形的!”

  王春的婆娘快急哭了:“人都已经长大了这么多,胎记也会变,铜钱形变成了腰子形,有什么奇怪?!”

  古蝎子和赛潘安,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把王春夫妇搞得越发坚信志远就是他们的冲儿,见古蝎子好说话,便只和古蝎子理论,赛潘安一个劲的说要走,而古蝎子沉沦半晌,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同意把那玉佩给王春看看。

  古蝎子把“管家”烟牙叫到跟前,吩咐道:“去,把孙少爷的玉佩拿来,和少奶奶和孙少爷,只说春爷喜欢古玩,要看看他的玉佩,别的不许多嘴!少奶奶正有身孕,要是惊吓到了,唯你是问!”

  烟牙才要领命出门,王春的婆娘边上要求道:“让孩子也一块过来嘛!”

  “不成!”古蝎子断然拒绝,眼神里充满愤慨:“你想干嘛?让孩子看到我们争吵?议论他的出身?!你就不怕吓到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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