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_大秦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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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

  十个想要坑徐福的人,一般情况下,这十个谁也讨不了好。

  昌平君极为不凑巧,现在他就属于在一般情况下,只可惜胜利的愉悦占据了他的头脑,让他麻痹了自我,失去了最后清醒思考,一步步筹谋的机会。

  大朝很快便散去了,因为昌平君这么一打岔,众人倒是都忘记询问那蜀地的境况了。

  昌平君心情愉悦地随着人流往外走,哪怕是尉缭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锐利得仿佛要生生割下几片肉来。昌平君丝毫不畏惧,他反倒还在心底嘲笑起来,如今也就只能拿目光瞪一瞪我了,哈哈,到时候他那师弟死得连具尸首都不全,且看他还如何有力气来瞪我

  这一出闹得,实在划算

  终于能去除那心头大患了

  有人瞥见昌平君脸上那再明显不过的神情,心头冷笑不已,“这昌平君年纪大了些,连脑子也变得钝了,竟是不分场合要与王上争执起来,就算他赢了又能如何他那长子,死得不冤”

  旁边也多有人对着昌平君离去的背影,露出鄙夷的神色,明显摆出了不屑与之为谋的姿态来。

  这头忽见徐福迈着步子慢悠悠地出来了,众人心中惊了惊,有些犹豫要不要上前宽慰对方两句。就在他们迟疑的时候,尉缭已经上前去了,沉着脸便道:“你为何在殿中应下若是你不愿答应,自有我来替你周旋,何苦委屈自己”鬼谷的弟子,断没有“委曲”这二字。

  其他人虽然目光放在别处,但耳朵却是竖起来仔细听着的,莫说是尉缭不解了,他们也是不解得很啊。

  众人都能听出昌平君的不怀好意,那这徐奉常为何还要上赶着往前扑,跟生怕被坑不死似的这是何苦呢说句过分的话,光是靠着背后有个王上,他就完全可以将昌平君抵回去了。

  徐福并未直接应答尉缭的话,只含糊地说了一句,“懒得推拒。”

  或许真的是年轻人心性,经不得激吧这徐奉常再如何本事高强,也终究年少啊众人心中微微叹了口气,转身陆续离去

  。

  尉缭还要再关心两句,便见一粉面男子笑嘻嘻地过来了,朝尉缭躬身道:“国尉,奴婢这边领徐奉常去见王上了,多有怠慢,还望国尉见谅。”说罢,男子便风风火火地领着徐福走了。

  尉缭轻叹了口气。他这师弟招上了秦王,便是招上了个大麻烦,终生都难摆脱。

  回过神来,尉缭又忍不住咬了咬牙,暗恨嬴政实在太过霸道,竟是护食护得这般厉害,连自己这个师兄,都难以与徐福一同待得久了。其实尉缭还真是将嬴政想得太小心眼儿了,嬴政命人将徐福请过去,只是为了迅速与徐福讲一讲,祭祀的个中厉害,免得让他真被昌平君抓住了把柄。

  嬴政原本也不希望徐福应下这桩事的,但是现在徐福已经应了,他自然也不会去指责徐福,更不会用自己的想法去强求改变徐福,他迅速冷静了下来,为徐福思考起昌平君可能会动的手脚。

  赵高作为嬴政的心腹人物,因为秦国上下大旱,平日里倒也不往外跑了,似乎少了许多事儿。于是此时他就正好站在嬴政的身侧。听见二人对话,赵高低声道:“无非不就是,昌平君想要令徐奉常去人殉么”

  “他敢。”嬴政沉声道。

  赵高将身子躬得更低,表现出畏惧来,这才道:“昌平君近日所作所为,不正是因为胆子大了,便敢了么”

  嬴政忽地沉默了。

  赵高说得没错,他身为君王,自然也是有所察觉的,若说他没有半分纵容,那都是假话。

  昌平君打从蜀地回来以后,嬴政为了防止他怀恨在心,弄出不可收拾的乱子来,便命人时时盯着昌平君府上了,后来因为大旱瘟疫,嬴政这才将人撤了回来,不过这也仅仅只是让他迟几日知晓昌平君的消息罢了。因而昌平君背后做哪些事儿,十桩里头,起码七桩嬴政是知晓的。

  嬴政就等着昌平君按捺不住,自己撞上门来寻个死路。

  徐福听他二人说话,反倒将倦意都听出来了,他强忍着打呵欠的冲动,有些想要往嬴政身上靠,毕竟人形靠枕不靠白不靠,只是今日赵高还在跟前,徐福总是有两分顾忌的,于是他身子晃悠了一下,又猛地稳住了。

  嬴政的眸光动也未动,但手却是无比自然地将徐福揽了过来,徐福本来就有些没劲儿,也就顺从地跟着倒下去了。

  原本还有一肚子话等待着滔滔不绝的赵高,顿时僵了僵,十分识趣道:“王上,可要奴婢等退出去”

  “出去吧。”

  赵高张了张嘴,“那祭祀之事”

  “想来徐福心中已有主张。”嬴政淡淡道。

  赵高费尽了力气从嬴政脸上去寻找不快之色,但他愣是半分都没寻找。难道这徐奉常暗地里还有什么布置不成想到从前徐福的那些手段,赵高便觉得好玩至极。

  如此倒也值得期待只不知届时那昌平君可否会后悔。

  赵高摇摇头,啧啧出声出了宫殿。

  走了不远,赵高便见一熟悉的身影,坐在一隅,看上去憔悴得很,赵高心下一惊,赵姬如何又来了赵高忍不住回头去看。也是,扶苏公子还在里头治病呢,如今连父母都是难得见了。赵高正感叹着呢,便见一小娃疾步朝着扶苏所在的偏殿而去。赵高仔细瞧了一眼,这才瞧出来那是胡亥公子,且不论人家出身如何,如今他都是秦王挂在名下的儿子,更是徐福的干儿子。那赵高如何能怠慢

  赵高马不停蹄地追了上去,口中叫喊着:“胡亥公子勿要再进去了

  胡亥公子”赵高哪里比得有幼童身形灵巧,待他跑过去时,胡亥已经轻车熟路地摸进了宫殿之中,与扶苏依偎在了一块儿。

  如今扶苏昏迷的时间比清醒的时间要多得多,那侍医也直言这极可能是病情加重的前兆,因而偏殿之中看管才更加严厉起来,更勒令不许胡亥入内的。偏偏胡亥个头小,要藏起来实在容易得很,稍不注意,待到宫人们去给扶苏换药时,便能看见趴在扶苏胸膛上的胡亥了,胡亥张嘴直笑,口中还滴滴答答流出口水来,把扶苏的胸前给湿了个透。

  赵高站在殿门外依稀瞧见了“兄友弟恭”的一幕,叹了口气,只能让人去回报王上了。

  其实不止是扶苏,咸阳城中染了疫病的人,都有些加重了,眼看着夏天离去,秋天也要来了,疫病不仅未退,反而一日胜过一日,咸阳城中谁人还能展露出欢颜莫不都是面色苍白,一副行就将木的模样

  徐福知道,这个时机到了,哪怕昌平君不来坑他,咸阳城中也已经有乱象。

  吃饱喝足有衣穿有屋住,只是许多普通百姓的所求,如今这几样都难以供应,百姓们如何不怒如何不怀疑秦国有时候,或许只是一口水就有可能激起人的凶性。

  所以徐福是不会给昌平君可趁之机的,不仅如此,他还会借机提升自己的名望。

  再度平息民怨,或许对于别人来说,是难以解决的棘手难题,但对于他来说,实在是胸有成竹得很。

  嬴政本就信任徐福,见徐福这副模样,也不管是真放下还是假放下,他都先将脑子里的担忧抛开了,免得让自己的情绪转而去将徐福影响了。

  转眼进了八月。

  秦国各地都显露出疲色来,他们都有些支撑不下去了。时日漫长,谁知道何时才是个头从前家贫但却不愁基本吃喝的百姓们,忍不住生出了怨言,他们都期待着这位徐奉常能来解救他们,但同时他们又有些抵触徐福,隐隐中也有些认同昌平君散播出去的谣言。

  从前秦国可没遭过这样的难,这次遭难,难道不是神灵对谁心有不满吗

  而那个被心有不满的对象

  他们自然而然地将头衔落到了徐福头上,俗称背锅。

  八月秦国上下行祭祀礼,从咸阳启。

  主持祭祀之人名徐福,众人猛然大悟,这不还是那位徐奉常吗王上这样信任他,还敢令他来主持祭祀,那是否说明此人身上并无灾祸呢不管咸阳城里城外都有如何猜测,徐福还是面色如常换上了定制的祭祀礼服。

  这礼服与他曾经穿的又大有不同,这礼服全然是按照太祝职位来做的。徐福拉了拉身上的衣袍,突地想起,他这算是将太祝的饭碗也抢了也不知那太祝心中,是怨恨他多,还是怨恨昌平君更多了

  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子里掠过时,也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

  徐福并未放在心上,再次披上黑色祭服,这个身量渐长的少年,便又显露出了和上次不同的光芒来。

  神秘的,气质幽怨的,凛然不可侵犯的,种种味道都从徐福的身上散发了出来。那些百姓们平日躲起来的时候,骂得厉害,但是到了这一刻,他们再次亲眼看着徐福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那种滋味就又变了,他们的喉咙就如同被堵住了一样,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看着徐福登上高台,昌平君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而动,徐福往上走,他的动作自然也就变作了仰望。

  他仰望着少年登上去,衣袍被风吹拂,便跟着飘动起来,整个人衬得愈发灵动起来,像是一阵风便能将他刮回到远古去似的

  。昌平君心中突然升起了几分恼怒。若是他儿还活着,哪里轮得到徐福此时站在高台上,受众人仰望瞩目的,那便是他儿子了昌平君心中的怒火再度燃烧了起来,他看着徐福的目光甚至透着几分阴毒。

  徐福对这样的目光感知十分敏锐,第一时间他就知道昌平君心中愤怒,并且是愤怒得恨不得杀了他。

  可是昌平君智商实在不好,只要他不愿意人殉,哪怕他站在了祭祀的鼎前,那也不代表就有人敢将他扔下去祭祀了。昌平君以为将徐福逼到这一步,且不说要徐福的小命,至少也要叫他头疼许久,最好是声名败坏。

  别的人都还好,但徐福这类职业还真不太好,若是被人以负面的口吻传出去,以后他还做什么国师估计他的车架经过时,肯定是被烂番茄和臭鸡蛋砸,而不再是鲜花手绢和糕点了。

  徐幅小幅度地瞥了昌平君一眼。

  今日他总得让昌平君亲自吃个教训。儿子吃了教训,老子非要来报仇,如今连老子都给绑着抽了,看你还怎么给找麻烦作妖

  昌平君并没注意到徐福那一瞥,盖因时间着实太短了,他只是觉得身上莫名有些泛凉,他深吸一口气,看着那祭台,心跳如擂鼓。谁也不敢随意拿祖宗流传的方法来验证,之前昌平君就是借故想要收拾徐福,但如今他望着那祭台,自己心中反倒觉得有些发毛了。

  不止是昌平君,其余人都觉得有些发毛,那祭台似乎都散发着血腥气一般,教人见后,心神都不由得跟着飘摇了起来。

  而此时在他们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孤身一人站在祭台上的徐福,身子微微有些颤动,他不是吓的,而是激动的。

  曾经听说古时祭祀,但谁又能见一面真正属于古时的祭祀呢只是那时的徐福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如今站在祭台之上,接受万民敬仰,承载着他们的信仰和恳求,再传达给那所谓的神明。

  祭祀,便是代表着人与神唯一相接的机会。

  或许是气氛太过凝重紧张的缘故,徐福脑子里反倒冒出了奇怪的念头。

  比如此刻好像等待相会的牛郎和织女啊

  随后徐福口中吟唱着复杂的咒语,约莫便是与神明求见的意思吧。不久之后,有打扮怪异的人围着祭台跳起舞来,还有健壮的男子,抬着牛羊等畜,走了过来。这些男子手法极为熟练,迅速放掉了这些动物体内的血,随后便直接将尸体抛入那祭祀的青铜大鼎之中。

  此时徐福倒是庆幸自己刚好矮了那么一头,若是跟嬴政一样高,恐怕已经将那青铜鼎里的恐怖模样,看个一清二楚了,不一定能将他吓得如何,但是恶心得他没胃口倒是极有可能的。

  献上牛羊之后,徐福便听见了一阵脚步声,他回头一看,只见一群人面无表情地将城中染病的人,推到了跟前来。

  那行人为首的是个中年男子,中年男子阴冷地看了一眼徐福,挥手道:“这些人都是因为遭神灵遗弃,这才生了病,如今为了消神灵心中不满,自然应当将这些身负灾祸的人也杀死,将他们的灵魂献于神灵。”

  徐福十分不喜欢别人用这样的口吻与自己说话,于是也回了个冷眼。

  那人还在义正言辞,认为杀了这些百姓,仿佛疫病就能迅速治好似的。动不动就神灵,再说灾祸,简直比他还能扯

  一番慷慨激昂的表演过后,那人才又率着人朝徐福这边过来了。

  这也便罢了,他竟然直接绕过了徐福。

  徐福顿时觉得有些好笑,此人可是跟自己有仇不然那眼底隐隐的得意,是什么意思徐福心中一动,顿时想到了一处去

  。难道这人就是被自己抢了饭碗的太祝

  不待徐福说话,那中年男子已经擅自出声道:“将人扔进去。”

  随后徐福便目瞪口呆地看着身后一人,冷着脸如同扔货物一般,先扔了个衰弱的女人下去,那女人虽然没了力气,但是掉进青铜之中,四周都不见窟窿,她顿时气得大喊大叫起来,嘶哑的嗓音扯着,声音微微尖利,倒像是夜晚索魂的鬼怪,令人觉得恐怖。

  不过在徐福看来,最恐怖的恐怕是这中年男子才是。

  “扔”男子又道。

  徐福这次却是当真怒了。

  他负责主持祭祀,而这男子却偏偏要越俎代庖,代替他胡乱行事也就罢了,没想到还是个这么个狠心的人物。

  徐福沉下脸色,转身面对这些人,他一人阻挡在青铜鼎前,“扔什么扔是你在祭祀,还是我在祭祀以下犯上。”徐福将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

  那男子多半跟昌平君有些交情,男子吃了这点儿亏也算是他命大,至少留个了个活的机会。若是他一意孤行,恐怕等待着他的,便是有人将他举起,男子气概尽失,然后再将他甩进那青铜鼎之中。

  不过徐福没想到自己竟然是高兴得太早了。

  那中年男子眼神阴鸷地打量了他一眼,“点火。”两个字说得倒是干脆利落,于是立即便有人燃了火把,直接扔进了青铜鼎中去,鼎中本来还有被扔下去的人,此时一遇火,自然高声哀叫起来。

  祭台下的百姓看着这一幕,已经懵了,他们不知道这是在上演什么把戏,他们只觉得那个惨叫的声音,仿佛萦绕在了耳边,实在有些可怖又有些可怜。

  而徐福此时已经气极了,他转头朝昌平君看了一眼,昌平君正冲着他露出一抹笑容来,那笑容里有多少得色不言而喻。

  转眼进了八月。

  秦国各地都显露出疲色来,他们都有些支撑不下去了。时日漫长,谁知道何时才是个头从前家贫但却不愁基本吃喝的百姓们,忍不住生出了怨言,他们都期待着这位徐奉常能来解救他们,但同时他们又有些抵触徐福,隐隐中也有些认同昌平君散播出去的谣言。

  从前秦国可没遭过这样的难,这次遭难,难道不是神灵对谁心有不满吗

  而那个被心有不满的对象

  他们自然而然地将头衔落到了徐福头上,俗称背锅。

  八月秦国上下行祭祀礼,从咸阳启。

  主持祭祀之人名徐福,众人猛然大悟,这不还是那位徐奉常吗王上这样信任他,还敢令他来主持祭祀,那是否说明此人身上并无灾祸呢不管咸阳城里城外都有如何猜测,徐福还是面色如常换上了定制的祭祀礼服。

  这礼服与他曾经穿的又大有不同,这礼服全然是按照太祝职位来做的。徐福拉了拉身上的衣袍,突地想起,他这算是将太祝的饭碗也抢了也不知那太祝心中,是怨恨他多,还是怨恨昌平君更多了

  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子里掠过时,也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

  徐福并未放在心上,再次披上黑色祭服,这个身量渐长的少年,便又显露出了和上次不同的光芒来。

  神秘的,气质幽怨的,凛然不可侵犯的,种种味道都从徐福的身上散发了出来

  。那些百姓们平日躲起来的时候,骂得厉害,但是到了这一刻,他们再次亲眼看着徐福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那种滋味就又变了,他们的喉咙就如同被堵住了一样,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看着徐福登上高台,昌平君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而动,徐福往上走,他的动作自然也就变作了仰望。

  他仰望着少年登上去,衣袍被风吹拂,便跟着飘动起来,整个人衬得愈发灵动起来,像是一阵风便能将他刮回到远古去似的。昌平君心中突然升起了几分恼怒。若是他儿还活着,哪里轮得到徐福此时站在高台上,受众人仰望瞩目的,那便是他儿子了昌平君心中的怒火再度燃烧了起来,他看着徐福的目光甚至透着几分阴毒。

  徐福对这样的目光感知十分敏锐,第一时间他就知道昌平君心中愤怒,并且是愤怒得恨不得杀了他。

  可是昌平君智商实在不好,只要他不愿意人殉,哪怕他站在了祭祀的鼎前,那也不代表就有人敢将他扔下去祭祀了。昌平君以为将徐福逼到这一步,且不说要徐福的小命,至少也要叫他头疼许久,最好是声名败坏。

  别的人都还好,但徐福这类职业还真不太好,若是被人以负面的口吻传出去,以后他还做什么国师估计他的车架经过时,肯定是被烂番茄和臭鸡蛋砸,而不再是鲜花手绢和糕点了。

  徐幅小幅度地瞥了昌平君一眼。

  今日他总得让昌平君亲自吃个教训。儿子吃了教训,老子非要来报仇,如今连老子都给绑着抽了,看你还怎么给找麻烦作妖

  昌平君并没注意到徐福那一瞥,盖因时间着实太短了,他只是觉得身上莫名有些泛凉,他深吸一口气,看着那祭台,心跳如擂鼓。谁也不敢随意拿祖宗流传的方法来验证,之前昌平君就是借故想要收拾徐福,但如今他望着那祭台,自己心中反倒觉得有些发毛了。

  不止是昌平君,其余人都觉得有些发毛,那祭台似乎都散发着血腥气一般,教人见后,心神都不由得跟着飘摇了起来。

  而此时在他们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孤身一人站在祭台上的徐福,身子微微有些颤动,他不是吓的,而是激动的。

  曾经听说古时祭祀,但谁又能见一面真正属于古时的祭祀呢只是那时的徐福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如今站在祭台之上,接受万民敬仰,承载着他们的信仰和恳求,再传达给那所谓的神明。

  祭祀,便是代表着人与神唯一相接的机会。

  或许是气氛太过凝重紧张的缘故,徐福脑子里反倒冒出了奇怪的念头。

  比如此刻好像等待相会的牛郎和织女啊

  随后徐福口中吟唱着复杂的咒语,约莫便是与神明求见的意思吧。不久之后,有打扮怪异的人围着祭台跳起舞来,还有健壮的男子,抬着牛羊等畜,走了过来。这些男子手法极为熟练,迅速放掉了这些动物体内的血,随后便直接将尸体抛入那祭祀的青铜大鼎之中。

  此时徐福倒是庆幸自己刚好矮了那么一头,若是跟嬴政一样高,恐怕已经将那青铜鼎里的恐怖模样,看个一清二楚了,不一定能将他吓得如何,但是恶心得他没胃口倒是极有可能的。

  献上牛羊之后,徐福便听见了一阵脚步声,他回头一看,只见一群人面无表情地将城中染病的人,推到了跟前来。

  那行人为首的是个中年男子,中年男子阴冷地看了一眼徐福,挥手道:“这些人都是因为遭神灵遗弃,这才生了病,如今为了消神灵心中不满,自然应当将这些身负灾祸的人也杀死,将他们的灵魂献于神灵。”

  徐福十分不喜欢别人用这样的口吻与自己说话,于是也回了个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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